。”说完转头就走开了。
左右再无旁人时,长孙大人道:“这些日子周大人辛苦了。”从袖中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点小意思。”
周世景却回绝了:“大人放心,下官本来就没想要署名,在下区区一介男官,能倚杖大人的羽翼,将笔墨呈到陛下之手,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奢求其他。”
见他不肯收钱,这位总笔大人哪能安心,忙抬袖拦住周世景。
“周大人能这样想,本官甚是倾佩,但也没有叫人白付出的道理。”
听她这样说,周世景只好将报酬收下。
谈完正事,两个人就要分道扬镳,出巷子前,二人还是并排走着的,为了缓解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长孙大人说:“周大人好雅兴,一个人来城隍庙看灯会?”
“下官陪舍妹出来随便逛逛。”周世景脚步不停,心中已有几分不耐,面上却是淡然一片。
“本还准备请大人吃个便饭。”长孙大人笑了笑,“既然如此,就不再叨扰了。”
“大人客气了。”周世景淡淡应道,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朝来时的方向飘去,看到那人果然还站在那里没走,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嘴角微微上扬着向长孙大人告了别。
杨思焕也看到了他——看着他跟着陌生的女人进了小巷,半晌两个人又并排走出来,一路有说有笑,然而下一刻他却若无其事地向她走来。
“还想去哪里?”周世景问她,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
杨思焕摇头,她心里不大舒服。
两厢安静着,一路无话。走过小桥,再次来到熟悉的小院前。
月下藤影疏疏,蛙声连连。
周世景推开门,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如果你姓赵、姓钱、姓孙,不姓周,这样你会不会喜欢我?”
周世景懂她的意思,如果他不是罪臣之子,如果他是自由之身......
“和大哥二哥一样,我永远喜欢你,不论我姓不姓杨。”周世景没有转身,他柔声道:“你回去吧。”
没有如果......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杨思焕红着眼,一字一顿地说,“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杨思焕绕到他身前,双手握住周世景温热的手。
周世景却是含笑摸了摸杨思焕的头,温声道:“傻丫头,做哥哥的,哪有刻意中伤妹妹的道理。你是想陷为兄于不义吗?况且你这么争气,一直是我的骄傲,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他的笑意更深了些,双臂微曲,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慢慢地说:“所以你一定记住为兄同你说过的话,做个纯臣,要平安幸福地过一辈子才好。”
杨思焕深吸一口气,“哦”了一声,然后重重地推开周世景,随即夺门而去,门合上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被泪水晃变了形。
待到西风吹过残灯,已是三更,喝完的酒罐子随风在堂前滚动。
屋里屋外一片死寂,周世景看着带血的匕首上映出自己影子,除了眼睛,脸上其他部分全是苍白的。
“囚”字才剜去一角,血已顺着胳膊汩汩流个不休。
汗水打湿了他的鬓角,模糊了周世景的视线。
心中的名字叫出来或许能少几分痛楚,可他就是不敢唤,也不能唤。
口一旦松动了,心也会动摇的。
痛到极致了,他反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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