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还没靠岸,就有数十把**齐刷刷对着筏上的人:“什么人?”
那人戴了面具负手而立,听到询问却并不作声,直待竹筏在岸边停稳后才将信手将一物抛至岸上,淡淡开口:“我乃佥都御史,周弘。”
有人将那物捡起,掌灯来看,果然是金光灿灿的御史印,慌忙将它递给领头的官兵。领头的瞧过官印,觉着东西不假,但见来人孤身一人,连个随从都没有,还戴了面具,神秘莫测。她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万一对方是真的,毕竟是京中人物,高低得罪不起,若是假冒的,扭送府衙就是,问题是她一个小小守城兵,哪里见过什么督察院的御史,更没听过什么周弘李弘,她正要与他客套两句:“大人舟车劳顿必定辛苦,去营中吃点喝点?待我明日一早去禀告府中…”
却听那人开口打断:“带我去见开封同知柳忠行。”
听来人竟敢直呼开封同知大名,愈发不像赝品。那官兵心思也活泛起来,管他真假,就当真的招呼,这人既然要见柳大人,就给他去见,倘若有假,到时候自有府衙治他个冒充朝廷命官的罪,自己也是被骗的,有什么干系?这样想着,她马上说道:“我们这些小喽啰可叩不开柳府的大门,不过小的可以派人送大人一程。”说罢,当即一声令下,众军士火速让出一条道来。
…
开封,柳府东厢房里,柳忠行正在吃饭,小儿子坐在旁侧低头一勺勺舀汤往嘴里送,她夫郎吕氏则在一旁吃斋。自柳忠行从太康知县升作同知后,她们一家人就很少在一个桌上吃饭了,她总嫌发夫古板无趣,因为常年礼佛,他房里檀香味重,这让她头晕反胃,新纳的几个小侍却个个巧舌如簧,很会哄她开心,于是升官不到两年,柳忠行就接连添了三个女儿。而大房只有两个儿子,在柳府的存在感就越发的微弱。
难得今日柳忠行肯踏足大房的房门,只是小儿子这些年早已习惯没有母亲的日子,看到柳忠行这个娘就像家里的仆人见到家主,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只顾着埋头吃饭。柳忠行问他一句,他答一句。
“《男戒》可背得下来了?”
“背得了。”
柳忠行颔首:“这很好,男孩子可以不习三书六礼,《男戒》却一定要背熟,大户人家选女婿是很看重这些的。你看你大哥,从前在孙家很不好过,都是叫你爹惯的,好在我升到府中,她们看在我面子上,再不敢轻看他。临安许家过了这阵,要来议亲,她家虽门第不高,待人却宽厚,你嫁过去不会受苦。”
“男人一定要成婚吗?”
柳忠行道:“那当然,男人相妻教女,这是亘古不变的职责。”
“可我只想永远守着我爹。”
一直不说话的吕氏也开口:“不想嫁就不嫁了,吃饭。”
柳忠行闻言,将手中筷子扔到桌上:“我每日与外头那些狐狸勾心斗角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父子过得好一些!一个个的,成心要来气死我。”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直到管家来报,说是有人来访。近日事多,知府又恰巧去朝中述职,找柳忠行的人就多了,她现下心情不好,一摆手:“不见。”
管家有些为难的附耳低语:“京中来的,来头不小,说是督察院的人。”
柳忠行当下脸色铁青,就连她小儿子都看出她脸色很不好。像她这种行走官场多年的人,向来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更是从未如此慌张过。
很快柳忠行就离开了,她夫郎遣走所有人,却单将管家叫住:“外面战事如何?会打进来吗?”
管家若有所思:“看来老爷也听到传闻了。倒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玄乎,毕竟开封是大犁腹地,就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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