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担忧道:“怎这般严重,可否服药调理?”
兴儿摆手,有气无力的样子,“公子可别说了,这边的药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买那金创药花了五两银子我只当是遇到黑店了,因是您要,一咬牙也就算了。换了家店一问,谁曾想连止泻的汤药都能卖三两,三两啊,这不是明晃晃的抢钱吗!这些寻常的药在咱们开封才不过卖一二文钱的银子,天尽头这穷乡僻壤的小破地方,何德何能敢卖出如此天价?他们敢卖,我还不惜得买了呢!“
许文壶皱眉:“此话属实?”
一两银子便是一千文钱,五两,足够普通一家四口半年的开销。
更要紧的,是朝廷明文规定药品不可漫天要价,是什么药卖什么价,这都是有监管的,如此药价简直惊世骇俗,过往年月所任县令无数,为何无人上报京城?
他看向李桃花。
李桃花神情茫然,狐疑道:“你们外头的药,不是这个价吗?”
许文壶摇头。
李桃花:“不是左邻右舍十几户人家加起来,凑钱才能买一小瓶金创药分着用?”
许文壶摇头。
李桃花:“你们人人都用得起药?”
许文壶摇……摇到一半点头。
李桃花倒吸了口凉气。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有个什么顽固坚硬的东西,啪唧一下,碎了。
许文壶见她脸色不对,温声道:“更深露重,这里有兴儿照看,李姑娘回去早些歇息吧。”
李桃花点头,一时分不清方向,抬腿便走。
“李姑娘。”
许文壶叫住她,肿成茄子的脸上依然透着平和,抬起手说:“门在那边。”
“我知道。”
李桃花大步走向房门。
然后便被门槛绊了个结实的大跟头。
许文壶听到动静,担忧望去,“李姑娘。”
李桃花:“我自己能起来!”
她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再抬头望天,星星不像星星,月亮不像月亮,一切都充满虚假意味,茫茫然而不真切。
天尽头,这个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怎么突然让她不认识了呢。
*
翌日早,许文壶任命几个衙差私下调查王检是否参与放贷,结果一连过去三日,音讯全无,毫无所获,问就是在查,至于查到哪了,就是再说,再说。
明摆着的敷衍。
夜晚二更时分,许文壶在书房审过旧案,踱步出门,想到这一路远道而来,又想到当前情形,不由对月吟道:“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唉。”
“许大人在愁什么呢。”李桃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又闪到他的前面。
许文壶转头没找到她的人,回过脸来才看见她,捂着心口后怕道:“李姑娘如此神出鬼没,恐会被误当成刺客的。”
李桃花眨了下眼,上下打量着许文壶,“刺客?杀你还用得着刺客?”
许文壶一想,感觉也是。
李桃花端详着他眉眼间的忧虑,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在为什么事发愁,实话告诉你,这衙门里有一半的衙差都和王大海沾亲带故,你让他们去查王检,你觉得能查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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