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她急急忙忙跑进门,对洒扫小厮说:“别扫地了,快去告诉太太,就说小少爷回来了!”
声音一出,一大群婆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堵得水泄不通,等不及去嘘寒问暖。
“三郎回来了?咋长变样了嘞?俺瞅着没原先白净了。”
“瘦成这样,你这孩儿在外头弄啥嘞,饭也不知道吃。”
“刚蒸好的椒盐葱花馍,三郎快来一口,啥?不想吃?不饿?”
许文壶哭笑不得,既无奈,心头又一热,老实点头,“进城时吃过了,确实算不上饿。”
李桃花本吃得饱饱的,闻到扑鼻的麦子香又忍不住犯馋,便道:“我饿我饿,他不吃给我!”
婆子兴高采烈把正烫手的馍给了她。
李桃花接过馍,忍住烫咬了一口,两眼顿时被香成了细缝,边嚼边夸:“好好吃啊,咸香咸香的,果然做面食还得是你们开封人。”
婆子打量着她,脸都乐成了一朵花,喜得合不拢嘴道:“这小妮儿哪来的,长得真水灵,看着不像俺这边的闺女。”
许文壶好像终于提起了点精神似的,点头回答道:“没错,她的确不是本地人。”
“妮儿你叫啥名,今年多大了?”
李桃花忙着吃馍顾不上回答,许文壶便道:“她叫李桃花,木子李,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桃花,今年十七岁,比我小一岁。”
“啥红啊绿啊的俺不知道,桃花俺知道,是结桃的那个不?”
许文壶:“是。”
“十七?属猴嘞?”
许文壶:“是。”
“恁俩个是一块回来嘞?”
许文壶:“是。”
“三郎哎,桃花是你搁外边说嘞媳妇子?”
许文壶:“是。”
说完话,许文壶愣了一刹,活似被门夹尾巴的狗,瞳孔震颤,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她不是,她不是我的……”
许文壶默默抿紧了唇。
那两个字太过烫嘴,他光是想想便感觉头昏脑胀,根本说不出口。
李桃花没心没肺啃着咸香煊软的葱花馍,听不懂婆子刚刚用开封话说了什么,便抬头问许文壶:“我是你什么?”
许文壶喉结微动,咽了下喉咙,眼神闪烁,躲开她的目光。
光天化日,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围着,李桃花的直脑子根本想不到别的地方去,听不到回答,还咬着馍,一本正经催促:“说啊,我是你的什么。”
许文壶垂眸敛睫,嘴唇翕动,仿佛第一次学说话,艰难而艰涩地道:“……朋友。”
话说出,他动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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