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他还是选择对亲人下手,甚至是如此龌龊的手段。
李桃花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遍人性。
这世间,到底有什么是可以全然信任的。
“桃花……”
漆黑的车厢内,许文壶的声音被血气浸透,嘶哑而虚弱,每咬一个字宛若都在忍受疼痛煎熬。
李桃花思绪抽回,忙道:“怎么了?可是哪里疼?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到家了。”
“桃花……”许文壶吞咽着嘴里不断涌上的血水,声音变得温柔而心疼,“你的脚,疼不疼?”
李桃花的心跳凝滞了一下。
巨大的酸涩感冲击在心头,连她的眼眶都跟着发酸。
“管好你自己吧,”李桃花凶巴巴道,说话的语气微微哽咽,全被刻意扬高的声音盖了过去,“我这脚就算废了也没你伤得重,你还是在心里求你许家列祖列宗在底下给阎王多磕几个头,晚点再收你这条小命。”
许文壶笑了,笑声也带了血气,轻轻安慰:“桃花,我没事的。”
李桃花语气强硬依旧,“你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是郎中说了算。”
她说完话,忽然很庆幸此刻马车里的黑暗,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能看清许文壶身上的伤,那她话说到一半就一定会哭出来。
漫长的安静里,除却逐渐缓停下的车轱声,便是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有一个瞬间,不知是否为错觉,李桃花竟听到许文壶的心跳空了一瞬,她连忙去拉许文壶的手,直到感受到上面微弱的温热,才渐渐松开,长松一口气。
“桃花,你怎么了?”许文壶隐约能明白她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问。他喜欢听她说话。
李桃花喘匀了气,说:“许文壶,你会没事的。”
语气比起安慰他,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会没事的,”她喃喃重复着,“会没事的……”
车内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但许文壶能想象得到,李桃花脸上无助的表情。
他忽然,好想抱她。
这时,马车停下。
许忠和秦氏的声音旋即响在车外,待等帘子掀开,看到许文壶的那一刻,他们夫妻俩先是欣喜,可等看到他一身的血污,便再没支撑得住,同时哭出了声。
李桃花心里是想安慰人的,但风凉话说习惯了,张嘴便是句:“他还没死透呢,你们晚点再哭也不迟。”
秦氏和许忠连忙收了声音,唤来小厮帮忙,一起扶许文壶下马车。
待等郎中赶到,天都即将大亮。
许文壶自下马车便昏迷过去,诊断后,确诊为失血过多,加上伤势太重,已逼内脏,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郎中叹气道:“公子体弱,但凡再多挨一下,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许忠惊出一身冷汗,久久无法回神。反应过来以后,走到李桃花面前,径直跪了下去。
李桃花一心只有许文壶的伤势,突然有这一出,根本不知所措,忙去搀扶许忠,撑出轻松的口吻,“您这是干什么,我现在对你们许家来说好歹也是个功臣吧,您用得着这样折我的寿?”
许忠泪若雨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感激李姑娘的大恩大德,三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指望,我真的难以想象,他若出事,我余生该如何度过,死后又该如何去面对爹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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