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儿张英的凄惨死状。
那些血迹,蜿蜒的那样深,那样长。
而幕后黑手,便就那般风轻云淡地坐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毫无影响。
“回陛下,臣听懂了。”杨善轻轻笑道,嗓音似枯木,如铁锈,嘶哑难听至极。
小皇帝道:“那你说,这谏什么书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善放缓嗓音,口吻恭敬,“意思是说,秦王嬴政和陛下一样,都喜爱吃枇杷,眼里便容不下不爱吃枇杷的,于是将不爱吃枇杷的全部赶出了秦国。”
场面静了下来。
小皇帝怔愣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拍着龙椅的扶手道:“好你个杨太监,居然说笑到朕的头上了,朕虽然听不懂侍读说的话,但也知道,绝对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让陛下见笑了,臣知罪。”杨善起身离座,跪地叩首道,“臣不识几个大字,不懂那些道理,臣只知逗陛下开心,这才是臣的本分。”
小皇帝止不住笑,:“行了,数你乖觉,好生坐着吧。”
许文壶低着头,默默观察完这一切,即便看不到,也能想象出宋骁此刻的表情何其不悦。
果不其然,下一刻宋骁的声音便已出现,欲言又止地道:“陛下……”
“舅舅又怎么了?今日中秋佳节,朕实在不想去记那些劳什子的古文了,再有道理又如何呢,秦国后面还不是亡国了,难道咱们还能亡得比它还快吗?”
宋骁闻言,立刻起身行礼,肃声道:“陛下慎言。”
宴席中,众人随之起身,共同行礼,齐声道:“陛下慎言——”
“烦死了,朕只是随便说了句话而已,值得你们这么大阵仗?这个节过得没点意思,不如你们都回去吧,朕只想和太监们待着。”
许文壶心下一沉,万没想到一个帝王的决断竟能如此儿戏,又能如此直接地亲近宦官。
这时,杨善的声音又至:“回陛下,臣近来新得一株东海红珊瑚,特地留到今日以做节礼献给陛下。红珊瑚可遇不可求,陛下不如留诸臣共赏,而后再对他们的去留下达命令。”
“红珊瑚?好像是挺少见,抬上来吧,朕好好瞧瞧。”
“是,臣遵命。”
少顷,四个宫人抬着一尊被黑色锦缎蒙紧的浑圆之物步入殿门,放在了大殿中央高高屹立的枇杷树下。
锦缎揭开,一口三尺高的玛瑙缸暴露于无数目光之下。
许文壶略抬眼眸,随众人而望。
只见晶莹剔透地玛瑙缸里,赫然游动了一尾小臂粗长的红色锦鲤。
小皇帝声音狐疑,急得胡乱拍起龙椅扶手,“珊瑚呢?珊瑚在哪?”
杨善道:“回陛下,缸中之物便是珊瑚。”
小皇帝:“你又在逗朕了,这明明就是一尾大鲤鱼啊,哪里来的珊瑚。”
杨善的声音带着笃定,“这的确是珊瑚,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询问在场诸公。”
小皇帝听后照做,旋即便问:“你们都说说,这到底是鲤鱼还是珊瑚?”
宴席之中鸦雀无声,久久无人回答。
“怎么都不说话?朕的命令你们都听不到吗?”
小皇帝等急了,扬声呵斥:“再不说话,朕就把你们拖下去,全部都斩了!”
话音落下,终于有人站出,脱口而出道:“回陛下,此物的确是锦……不对,是珊瑚,是珊瑚。”
许文壶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说话之人语气里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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