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淡道:“依宁诩的性子,最狠心的不过是把人关进大牢好吃好喝地供一辈子。但朕并非心软之人,你们先把人押到囚车里上路,宁诩那边,朕自会同他说明。”
夏潋默了默,段晏轻瞥他一眼,说:“你不愿拟旨意也无妨,难不成朕没有其他办法做成此事?”
*
过了两天,等宁诩知道这件事,看见那道盖着玉玺的圣旨时,载着宁阆的囚车已经出了京城。
“……”宁诩:“啊?”
段晏坐在一旁看书,神态自若,仿佛与他毫无干系似的。
宁诩一手持着圣旨抖了两下,确认上面的字迹是真的,忍不住问:“你做什么忽然要把他送去北境?”
段晏放下书,想了想,漫不经心回答:“见了就烦?”
宁诩:“还是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宁阆他……”
段晏屈指敲了敲桌沿,说:“朕现下能坐在昭国的宫里,不正是他叛国的证据?当初在宫中时,宁阆几次三番邀朕与他合作,不仅有此意,更做了不少功夫。”
宁阆做的事,宁诩心中也大致有数,但他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些,而是——
“你将罪名推给宁阆,是想叫史书上把我的过错写轻些吗?”宁诩忽而问。
不管缘由是什么,燕军能堂而皇之入昭国之境,都是宁诩坐在皇位上时发生的事情。
他从异世穿越而来,从未受过帝王教育,不通朝政,不懂军法,在京郊外的那一次主动进攻是宁诩不眠不休筹谋几个晚上才下定决心去做的,却也失败了。
在昭国百姓眼里,先皇领兵在燕国土地上赢下的功绩,不过短短半年,就在新帝手里败了回去。
于情于理,他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更不是个明君。
他虽已努力过,但也没能扭转乾坤。
“是功是过,都该交由世人评判。我既坐在这个位子上,就应坦然接受一切。”宁诩又说。
闻言,段晏深深地看着他,像是要直看进宁诩心里去,良久后才垂下眸,低声道:“你果真与那宣王不同。”
宁诩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哼了一声:“嗯?”
段晏摇摇头,语气从容地说:“那宣王狼子野心,留他在京中,始终是个祸患。就算不提什么功过是非,就单是让他能时不时挨近你,我就心里不舒服。”
“我让夏潋派人送他出城,留了一命已经是开恩,陛下若是心软,大可现下就派宫中禁军去把囚车追回来。”
宁诩:“……”
人都被你以朕的名义撵出去了,还能再迎回来?
宁诩想了想,对宁阆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对他做过的不少事更是颇感恶心。与其把人关在大牢里一辈子,不如就叫他去北境待着,除了气候苦寒些,倒也饿不死。
“走都走了,”宁诩无奈道:“随你吧。”
话说出口,宁诩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味。
这里是大昭皇宫,他还是名义上的大昭皇帝,为何反而像是段晏在当家作主?如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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