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县令叹气,让他们都坐下来,这才开口:“你们年轻气盛,不知道其中凶险便莽撞行事,本官怕你们胡言乱语,枉送性命,这才让人带你们回来冷静冷静。”
“至于别的,本官现在也无能为力。”
曹宝珠听懂了他的意思,眼泪刷刷往下落。
洪县令沉吟道:“你父兄出事后本官曾派人查探,毫无线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本官上任至今已有三年,这三年来陵川县山匪不断,可本官屡次剿匪都以失败告终,你们可晓得其中原因?”
顾清衍开口:“因为有人在陵川县盘踞多年,山匪与官府盘根错节,难以撼动。”
洪县令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眼中有赞许。
他来陵川县不久后,就察觉镖局与山匪不对劲,可这潭水太深,以至于他暗中查了三年,至今也没有拿到确凿证据。
唯一能确定的是,陵川县衙门不少人都参与此事,尤其是看守城门的那些,都是山匪的耳报神。
可没有证据,光凭猜测,是动不了这些人的,洪县令只能虚与委蛇,试图让白主簿放松警惕。
“你就是李家养大的顾家人。”他一语道破身份。
顾清衍起身行李:“梅岭村顾清衍,见过洪县令。”
“不必多礼。”
“每次陵川县有动作,山匪知道的比百姓还早,若非衙门有人通风报信,绝不可能如此灵通,奈何抓不到任何把柄。”
越是如此,洪县令越是警惕,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反倒送了自己一家性命。
“听说你来时有人护送,打退了山匪,将他们活捉送官,可惜,那几个山匪不肯交代,隔壁县令也不肯把人交给本官。”
洪县令多看了他两眼,又说道:“你能活着过来,也是福大命大。”
顾清衍眉头微动,抬头看向洪县令神色,却摸不出他这话有没有深意。
原来当时裴玄说报官,是报给了隔壁县,洪县令没摸着人。
洪县令已经再一次看向曹宝珠:“曹家之事,本官已经上奏青州府,但以往山匪作乱,每每上报都是不了了之。”
言下之意,就是青州府不一定会派人来管。
曹宝珠悲从中来,泪落不停。
蓦的,她想到什么,看向顾清衍:“小公子,你不是说有证据,快拿出来啊。”
两双眼睛齐刷刷落到顾清衍身上。
顾清衍看向洪县令:“大人,可有纸笔。”
“来人,准备纸笔。”洪县令喝道。
很快,纸笔就被悄无声息的送了进来。
顾清衍一看便知道,洪县令显然早有准备,且对白主簿极为防备,不然不会做这般布置。
既然选择相信,要跟洪县令合作,顾清衍没有继续隐瞒。
他提起纸笔,将账本内容一一落下。
系统给的账本是印刷体,他没法解释从何而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洪县令起初不以为意,毕竟他知道顾清衍来历,虽是李家人,却是个假少爷,根本无法动用李家权势。
而且他初来乍到,抵达陵川县才将将一个月。
白主簿妻子许氏与青州府李家有些联系,逢年过节都会走动,这点洪县令是知道的。
他针对顾清衍的小动作,洪县令也从下属口中得知,并不怀疑顾清衍的动机。
可顾清衍再聪慧过人,敏锐察觉镖局和白主簿的问题,也不可能轻易拿到证据。
否则他这个县令当了三年,查了三年,岂不是白混日子,还不如个尚未弱冠的孩子。
但等亲眼看着顾清衍笔笔落下的内容,洪县令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不敢置信,连连揉眼睛,颤抖着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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