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小巷里不停徘徊。
四周隐隐有脚步声?响起。
藤本青花尽量地在朝着避开?脚步的方向去?走。
如果能?以俯视的角度来看,藤本青花就会发现自己活动的空间?在不断压缩——可她身在局中。
于是?就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重复不断地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所以当最后?身前身后?都有脚步传来时,藤本青花发现自己已?经?拐进?了梦境中的那条巷道。
与梦里一样的垃圾桶,身前身后?再无躲藏的地方。
“藤本小姐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藤本青花回头,十字路口处,零散的月色下照耀出的是?那头亮金色黄发。
也许是?因?为终于抵达谷底,藤本青花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现在能?做的事情还有什么?呢?她的死亡是?否是?有价值的死亡?
如果她死了,这些组织的人一定会取她位而代之。她已?经?在小巷的某处,监控的死角处留下了指向组织的线索,然而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
风见裕也,那个昏迷的警官在昏迷前曾见到过?安室先?生?的模样。
这样调查下去?眼前的人可能?会将罪责全部推托给安室先?生?——这是?个借口——重要的是?藤本青花不想就这样毫无意义地死去?。
时至最后?,她希望自己的死是?有价值的,唯有这样想,藤本青花才有继续站在这里的勇气?。
——她不想死。
这样的不想在无止境地放大藤本青花内心的恐惧。
脚步声?没有停止,在藤本青花身后?的小巷,一袭有着银白色长发身着黑风衣的高大男性从转角拐出:“做的不错,波本。我还以为你会故意放水呢。”
安室透,或者说波本神情淡淡,他的语气?透着股理所当然的不解:“为什么??这对我并没有好处。”
二人不像是?在讨论即将动手的杀人事件,语气?平淡的像是?在问候今晚吃什么?这样的话题,而在二人之中的藤本青花就是?那头待宰的羔羊。
闻言,琴酒笑了。
事实上他对今晚所有的解释都不感兴趣,德拉曼的也好,波本的也好。
他不关心他们是?怎样想的,他只关心他们的行动是?否能?为组织带来价值。
所以琴酒什么?都没有做。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
而后?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小巷之中,像是?坐在剧院里欣赏话剧的观众。
这是?一部有些血腥的话剧,却是?琴酒喜欢的类别。在他眼中看不到即将退场的配角,能?够倒映在那对墨绿色瞳孔中的唯有这场话剧的主角。
“动手吧,波本。”
比琴酒的话更快的是?藤本青花的动作。
指尖上传来的是?近乎滚烫的温度。
易容的面?具并不是?那样完美?无瑕,只要使出一点力气?就能?够轻易扯下。眼前的安室透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在这样的危机下藤本青花还有这般勇气?。
所以他愣住了,就这样放任藤本青花的手碰到了他的脸颊。
并没有伪装。
是?真正的安室先?生?。
藤本青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所以她也的确笑了出来,一个只有笑声?却没有表情的笑容。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夸张,错得再无回转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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