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和能清晰觉察出他与沈明烛之间的差距, 隔着一道冰冷的天堑,轻而易举斩断他全部的骄傲与自尊。
他从未如此直观地认识到他不如沈明烛。
沈永和毕竟是在皇宫里金尊玉贵养大的皇子, 偶有出巡,了解的也是赋税民生, 于商业一道知之甚少。
他对着信件思索了半天, 才想明白为何商人们会为了一个幡旗如此疯狂,然而依旧觉得不可置信。
可沈明烛是写出这个答案的人。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信手提笔, 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怎么能不叫人望而生畏?
他也被称赞过聪慧。 网?址?f?a?B?u?页?ī????u???ě?n?2???2?5?????ò??
幼时跟着夫子学习, 他丝毫不敢懒怠, 为了百姓生计,他茶饭不思殚精竭虑。
可那又怎么样?始终不敌沈明烛。
……怎么能不叫人忌惮?
“陛下,两位丞相求见。”
沈永和从一腔粘稠阴暗的思绪中回神,他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宣。”
他在这绞尽脑汁想赢沈明烛,然而沈明烛说不定不必将他放在眼里。
真是令人绝望、也令人厌恶的天赋。
颜慎率先进门,“臣参见陛下。”
萧予辞懒懒散散跟在他身后,像是学着他的动作般俯身扬袖, 一副被胁迫来的漫不经心模样。
萧予辞已经有段时间没单独面见沈永和了,沈永和不再信任倚重他,他知道。
但或许是前段时间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他现在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反正,最多不过一死而已,全都无所谓了。
萧予辞全然不在意自己受到的冷待,陛下交给他的活,他就干着。陛下不给他,他也不去过问,说好听点叫宠辱不惊,说难听点那就得过且过的堕落。
今天来找沈永和是颜慎提议的,他无可无不可,连缘由都懒得过问,只拿自己当个凑数的。
他没想到,颜慎行完礼,第一句话居然是问:“陛下,您和左相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萧予辞一愣。
他抬眼望去,颜慎面容苍老,脊背也已经弯曲,可目光依旧坦荡。
在这一刻,与功名利禄权谋政斗全都无关,仅作为大齐的臣子,不忍看另一忠良蒙尘。
沈永和也有些诧异,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笑道:“右相何出此言?”
颜慎眉眼微垂,“陛下,臣老了。”
他老了,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与世长辞。
他陪不了沈永和多长时间了,他能为大齐做多少事在此刻似乎也成了定数,做一点,就少一点。
可萧予辞不一样,他还能年轻,他与陛下一样风华正茂,他们还能相偕着走很远很远。
颜慎这话说得平淡,然而平平无奇的字眼似乎自带一股苍凉,刺得人心中一酸。
皇帝素来是软硬不吃的,可颜慎不是一般人,到沈永和时,他已辅佐了三代帝王,大半生都为国操劳。
人非草木,沈永和又哪能不动容呢?
“右相多虑了,草原匈奴来势汹汹,边西已有两次冲突,眼看战火将燃,朕心中忧闷,冷落了两位爱卿,是朕的不是。”沈永和笑着说道。
颜慎却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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