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清了女子的身世, 问过她的想法后帮她与丈夫合离,而后为了补偿,从她所愿带她去了北境。
有燕家的保护,女子纵是孤身一人也无人敢欺。她就在北境的边陲小城里支起小摊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比在锦绣长安要舒心得多。
你要问她恨不恨沈明烛强抢了她,致她的人生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沈永和几乎可以猜到她的回答。
——庆幸都还来不及。
那是她荒芜贫瘠的生命里,拔地而起的常青大树。
这件事其实也很容易理解。
这世道对女子多有苛责, 天下女子,不说十之八九,起码半数是不幸的。
因此沈明烛路上遇到不幸之一,似乎也并不离奇。
后来回宫之后,他因为这件事屡受诘难,本就烦不胜烦。
七岁也好不了女色,最初的新奇过后,他也失了兴致,见燕长宁来要人,没多犹豫就给了。
所以倘若真要论及那女子的恩人,那也该是燕长宁,否则不过是本就不幸的人生中又多一劫难而已。
但假如先行将沈明烛代入忍辱负重、有莫大苦衷、实际上是普天之下第一大好人的身份,这件事就怎么看怎么蹊跷啊。
莫非沈明烛是看出那女子饱受丈夫拳脚折磨,为了保护她才将其抢走,甚至有先见之明地预料到燕长宁一定会上门要人,以此为女子筹谋好了未来?
好像……也说得过去?
可既然是做好事,他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
“公子,你站到岸上去,别让这泥污了你的衣裳。”河道里的民工放开嗓子朝他呼喊,脸上带着笑,亲昵的态度掩饰不住。
沈明烛应了一声,脚步却没挪动,“不妨事,我看看距离对不对。”
平淮河道上热火朝天,一片如火如荼之势。
河道淤泥泥泞难行,此刻河岸上支起一个由竹竿、木头组装的庞然大物,齿轮严丝合缝,看上去精细又潦草。
工人们将清出来的淤泥放在一个巨大的托盘上,托盘盛满便向河岸上滑动,只需少许人转动轴轮,就能挪动这些沉重粘稠的污泥。
这是沈明烛画的图纸,他管这叫“力学”,其余人也不懂,但反正沈明烛还未做过无用功,他们在一旁闭着眼睛夸就行了。
在一旁说着“看距离”的沈明烛飞快在心里计算了一遍,而后将袖子挽起,在找准的位置上挖出一个小坑。
他将一个药包一样的东西放进坑里,而后从腰间取出火柴,点燃引线,朝周围喊道:“都退远一点,捂住耳朵。”
他后退的速度不紧不慢,但捂耳朵的动作却十分迅速,叫人忍俊不禁。
虽说是清理河道,但也不完全按照前朝所留。
大齐已经有了火药,但威力都不算大,用不到战事上,沈明烛略微改进了一下,便可用于开凿。
因威力不算可怖,故而也没引起太大的风波。
但声音却挺响的。
远处翻看医书的贺时序被惊动,他抬眼,见沈明烛不知何时就被其余人护在了身后。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只方舒展开的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非他偷懒,实他心知他做不了多少事情。
他从小也算是养尊处优,肩不能提手不能抗,非要帮忙也会添乱。
又不像沈明烛有一堆奇思妙想,数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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