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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冲那么前面做什么,反正这是沈永和的江山。
但他憋了回去,只偏过头,催促沈明烛上马。
自见面以来,这还是沈明烛第一次受伤,连带着主将也着急万分:“元帅,你先和燕将军回去吧,收拾战场这点小事我盯着就行。”
沈明烛一向事必躬亲、事无巨细,收尾也不是简单的活,何况这是大战彻底结束,突厥、回鹘主力皆亡,多的是要处理的事宜。
他试探问:“如果我说这是小伤,你们信吗?”
“沈明烛!”燕长宁不舍得对沈明烛大声,但燕驰野忍不了:“小你个头啊,回去!”
他强行攥着马的缰绳,生拉硬拽地带他回营。
等回到帐篷后,边动作强硬却又不乏温柔地脱去他的盔甲,于是便露出了已有半边被血染红的里衣来。
燕驰野倒吸一口凉气。
军医知道前线在作战,早就做好了准备,这种刀枪创伤对他而言司空见惯,熟练地为沈明烛上完药而后包扎。
然而他看了看沈明烛的脸色,出于医者的直觉,总觉得不对劲。
军医犹豫片刻,还是请示道:“元帅,可否容我为您把一下脉?”
燕驰野强行拉过沈明烛的手,豪迈道:“把!”
沈明烛手腕微动,使了个巧劲收回手,他笑了笑,慢吞吞道:“没这个必要。”
燕驰野面色一怔。
燕长宁呼吸微滞。
本来他们还并不怎么担心,但沈明烛收回手这个行为怎么看怎么诡异。
“为什么不让军医把脉?”燕驰野固执地去抓他的手,“不行,必须让军医看看。”
这下燕长宁也站在燕驰野这边,他温声哄道:“殿下,不能讳疾忌医。”
“不要,我才是元帅。”沈明烛把手背在身后,理所当然道:“兵马大元帅总领全国军事,你们也得听我的。”
燕驰野简直被他气笑:“你这时候摆谱了是不是?沈明烛,别说你是元帅,你就是皇帝,也是我弟!”
这话有些不敬,军医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燕驰野“噌”地一下拔出剑,含怒问:“你让不让军医看诊?你要不让,我死在你面前!”
他委实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法子虽然卑鄙,但一定有用。
能威胁到沈明烛的只有天下苍生,而他恰巧,是苍生之一。
沈明烛:“……”
沈明烛软了声调:“别生气嘛,我知道自己最近总是熬夜忙碌,有些心神耗损,但这就是小问题,休息一下就好了。如果让军医把脉,他一定会给我开苦药,我不想喝。”
燕驰野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坚持道:“你让军医看看!”
沈明烛伸出手:“看看看,我让他看就是了,你把剑收起来。”
军医小心觑了一眼燕小将军,又看了一眼燕大将军,不知自己分明只想尽医者之仁心,怎么演变出了以命相逼的局面。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搭上沈明烛的手腕。
军医:“???”
不太对劲?
军医站直了身体,重新搭上脉搏。
军医:“!!!”
非常不对劲!
这个脉象,好像是中毒啊。
军医差点要惊叫出声,然而一抬头,对上沈明烛意味深长的眼神,叫喊声顿时堵在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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