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起方青阳的手腕,灵力近乎粗暴地探入灵脉。
方青阳吃痛,勉强保持冷静道:“晚辈是玄清仙宗弟子,不知何处得罪了二位前辈,晚辈先行道歉。”
他还记得用师门施压,但他从前为沈明烛说话时,可比现在冲动多了。
纪长蘅没理他,他越是探查越难以接受,“怎么会毫无缘由?非毒非蛊非邪术,为什么会这样?”
两天前邢岫烟与谢望尘谈话的内容后来邢岫烟也都向他们复述过,那时他们只以为是沈明烛说了什么话骗了谢望尘,未曾想过,原来事情或许有更可怕的可能。
谁的记忆出了问题,是谢望尘,还是他们?
所以谢望尘会中刻魂之法,也和这件事有关吗?
而这个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方青阳还在愚蠢地念啊念,说什么“宗门前辈素来护短”、“愿请师长代为赔罪”,听得他烦不胜烦。
纪长蘅难以忍受地大声吼了一句:“老子就是玄清仙宗纪长蘅!”
方青阳猛地闭嘴。
他的右手还被纪长蘅抓着,艰难躬身行了个礼,“弟子见过宗主,见过纪峰主。”
纪长蘅盯着他,“你怎知他是宗主?”
方青阳愣了一下,“弟子听到您唤他师兄。”
纪长蘅不满意,又问了一次:“我不止一个师兄,你怎知他是宗主?”
方青阳迟疑,“弟子也是猜测……”
他小心翼翼:“弟子猜错了吗?”
原来不是因为想起来了。
纪长蘅失望地甩开他的手,自嘲道:“也是,你若是想起来,也不会这么有礼貌,又是敬语又是行礼。”
方青阳着实听不懂了,礼貌地发出一句问询:“啊?”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试探问:“峰主,此处灵气充裕,是内门吗?”
而且他居然已经快要金丹了。
难道他成功在外门大比中夺冠,升入内门修为几度成功,然后又不慎受伤丢失好几年记忆?
不然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他哪里知道他今生最重要的经历全都与沈明烛息息相关,难以分割。
若要忘记沈明烛,须得剐去一层血肉,将过去那段过往尽数抛却。
纪长蘅冷笑:“这里不仅是内门,还是丹峰之顶,放眼整个修仙界,有资格踏入此地的人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他说到这里也忽然愣住。
是啊,有资格见到他的面的人寥寥可数,方青阳一个刚升入内门的筑基,怎么就有资格成为其中之一?
占了沈明烛的光吗?怎么占的?
所以原来,记忆出问题的,是他吗?
纪长蘅不由得有种脊背发凉的惶恐,他转头寻觅谢望尘,求助般唤道:“师兄。”
谢望尘目光冷静,像是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先找到明烛再说。”
*
沈明烛已经服下了断续丹,灵脉重筑后,修炼对他来说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不比呼吸困难上多少。
汤沃雪眼睁睁看着他炼气圆满然后筑基、结丹、元婴……
一直到渡劫,那股势如破竹般的气势才慢慢削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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