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该说谢谢的是我。”
“我年轻时，总把时间花在工作上，对家庭和妻女亏欠太多。”
“等我退休了想补偿，她们却没有给我机会……”
说还未说完，老人眼角堆叠的皱纹微微抽动，浑浊的眼珠泛起水光。
他喘了口气，声音沙哑地道：“我本以为，我一生也就这样了。”
“工作努力那么多年，其实也没有什么成就。家人亏欠这么多，也没有来得及弥补。”
“人生里到处都是失败。”
老人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毛毯，他声音艰涩地道：
“可你，却给我的死亡赋予了新的意义。”
“至少，我还能帮一帮你这样的年轻人，也不算是个完全没用的人。”
老人枯瘦的脸上，对着降谷零露出一抹干瘪的笑容，浑浊的眼神中却透出清澈的光。
降谷零喉头一哽，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老人什么都懂，根本不需要他来安慰。
降谷零最终只能深深鞠了一躬，郑重地道：“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心意。”
西听澜四个人易容乔装，到达病房时，老人早已经陷入昏迷。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医生摇头说道：“他撑不过今晚，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降谷零道了声谢，送走医生并反锁了单人病房的房门。
四个人来到病床前，降谷零三人对着老人鞠躬致谢，西听澜则是抱拳一礼。
感谢完老人，四人对视一眼，松田阵平开始快速布置起病房。
阴冥黑雾能干扰通讯设备，他们没办法使用耳机传话，只能使用最简单的信号传递器——
拉一根细长坚韧的钓鱼线，系上一个小铃铛，绑在床头，然后把线伸入病房的橱柜里，让西听澜躲在柜子里牵着。
一旦西听澜感应到时机成熟，可以展开抓捕了，就会猛地牵动细线，铃铛声响起，降谷零三人就可以立刻行动。
降谷零和伊达航，则在寻找三个最佳角度，能让他们三人在关键时刻，毫无阻碍地打开暗器匣子，让暗器成功把病房变成牢房。
等一切布置好，西听澜蹲身藏入房门边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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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给他关门时，再次轻声叮嘱道：“听澜，一定要记得我说过的那些话。”
西听澜摩挲着剑柄，微微颔首，却没有开口。
自从出家门开始，西听澜就一直在运转敛息术，不让自己的气息被阴冥黑雾察觉到。
降谷零伸手轻抚他的发丝，眼神柔和地道：“听澜辛苦了。”
还要委屈地藏在这种矮小的柜子里。
西听澜淡定地拍拍他的手，表示没关系。
藏在柜子里算什么，他和好友们当年还藏在棺材里，假装过武林盟主的岳父尸体呢。
降谷零忍不住反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了握，似乎是在汲取勇气，又像是在坚定决心。
西听澜回握他的手，安抚地再次拍了拍，表示尽管放心。
降谷零笑了一下，就真的放下了心。
柜门被轻轻关上，恢复了安静。
病房内，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嘀——”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人的神经上。
降谷零、松田阵平、伊达航，三个人换好医护人员的白大衣，彼此打了几个手势，就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假装成忙碌的样子，实则一直精神紧绷，注意着所有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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