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江罗春胸前口袋里的钢笔。
江罗春把笔递给她,连带着一个小小的工作笔记本。
沈南星接过本子,就在上面刷刷刷地写起来。
江罗春的脸色几度变换。
他腰部残留有弹片,位置十分危险,手术风险很高,正如她说的那样,没有医生敢给他动手术,也都建议不要动。
不动它,他日常能正常活动,但每年都会疼很多很多次,但凡能忍他都会忍着疼,可还有很多时候疼起来他都下不了床,吃什么药都没用,也不敢随便针灸、按摩。
军医说过,他体内的弹片就是个定时炸弹,但是吧,人体非常奇妙,有些炸弹可能忽然就爆了,而有的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爆。
可若是动它,目前还没人敢说能给他安全排爆。
江罗春盯着沈南星:“你怎么知道?”
没错,他就是在那次行动中受的伤,和谈礼的伤比起来,他的伤不值一提,甚至一开始他都只觉得是小伤,后来疼得受不了去做详细检查才知道,身体里面有弹片。
他这伤,也就队里的领导和几个队友知道,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
眼前的这姑娘,不应该有任何知道他伤情消息的途径。
“面诊。”
沈南星把写好的笔记本和钢笔一起递过去。
“面诊?”
什么是面诊?就看?可这未免太匪夷所思,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有不敢做手术的旧伤?
还给他开方子。
江罗春接过钢笔和本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的的确是药方,还有用法,另外则是写的几个穴位,行针顺序等等,应该就是她说的针灸之法。
可是,真的有用吗?
这所谓的面诊,听起来当真是半点儿都不靠谱。
沈南星也不愿意说太多,解释起来太麻烦,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关键是就算她解释了,别人大概率也不会相信。
“用不用在你。”沈南星笑了一下,“看在谈礼的面子上,我这也算是破规矩了。”
解放前,祖外公在临终之时定下规矩:倭寇不医、奸恶不医、不尊不信不求者不医。
医不叩门,送上门的大夫,病人不会珍惜。
江罗春郑重收起笔记本:“多谢,我会好好考虑。”
沈南星也没再多说什么,车子颠簸晃悠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秦集公社。
人家开车师傅说要不要把他们送去栾宋大队?也就是绕个弯子的事,冯副局长的面子还是很好用的。
正说着呢,秦集公社北街口,往常大家等拖拉机进城的这个位置,有人骑着自行车,手电筒的光晃过来。
“是小南回来了不?”有人喊道。
沈南星听出来是谈大伯的声音,她立马高声回答:“大爹,是我,回来了。”
对面的人显然是松了口气,赶紧推着自行车过来。
沈南星也跟司机师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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