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咯吱响起,东屋闹出的动静戛然止住,沈云舒的脚也跟着一顿。
她现在住的这房子是机械厂的,一个院子两户,她和小知言占西边两间,东边那两间住的是宣传科的陈美娜和她男人张明达。
张明达好事儿被打断的恼恨从窗户里传出来,“真的是要死,这才几点,还让不让人睡觉!”
陈美娜的音量不比张明达小,“你小点儿声,她能睡着才怪,到手的金龟婿被人给生抢走了,换做是我,我得直接跳了河。”
张明达不屑地嗤道,“白长了那么一张好脸蛋儿,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陈美娜尖锐的嗓音提高,“你觉得她好看?!”
张明达立刻心虚地否认,“没,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过。”
陈美娜放开了嗓子骂,“放你娘的狗臭屁,你那双苍蝇大的绿豆眼整天就差黏她脸上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骚狐狸精,你就是臭黄鼠狼,没一个好东西。”
后面陈美娜的嘴像是被人捂住,张明达低声求饶,刚才止住的声响又渐起。
沈云舒已经收回屋的脚重新迈出去,她关上屋子的门,提着水桶将脏水倒进院子里的槽池,然后走到鸡窝旁。
那屋没羞没臊的声音越来越响,正到关键处,沈云舒轻轻拍了拍公鸡的鸡冠,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抖了抖毛,清脆的鸣叫划破冷寒的空气。
张明达被这突然而起的一声吓得直接泄了力,他有气无力地放狠话,“我草,待会儿我就把那只破公鸡给一刀了结了。”
陈美娜比他更恼,她一脚踹开他,“滚蛋!是公鸡的问题吗?没公鸡你也不行,你就没哪次是行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又吵吵起来,沈云舒不紧不慢地回了屋,又关紧门,将不堪入耳的对骂声隔绝在屋外。
沈知言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浓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花,看到沈云舒,委屈的眼泪刚要掉,又被他给憋回去,他张开胳膊软糯糯地叫着“小姑”,努力扬着唇角想对沈云舒笑,最后憋得一张小脸儿通红。
沈云舒蹲下身,将他拥到怀里,柔声问,“小知言做噩梦了?”
沈知言把脸埋到她肩上,闷着头,不说话。
他想问小姑,和时礼叔不结婚了是因为他吗,他听到街上的婶婶们说,小姑带着他一个小累赘,不会有人愿意娶的,可他又怕提到时礼叔小姑会难过,他昨晚看到小姑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了。
他不想当小姑的累赘,但他更不想和小姑分开,去别人家里生活。
沈知言搂紧沈云舒的脖子,认真保证,“小姑,我以后会很乖的。”
沈云舒的心被扯的一疼,她抚着他的背,柔声回,“我们小知言现在已经很乖了,不需要再乖了,小姑不是跟你说过,你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小姑哭,谁要是欺负了我们小知言,你也可以揍回去,不要怕,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小姑给你撑腰。”
沈知言抬起些小脑袋瓜,看着沈云舒,眼眶发红,“我要快快长大,我也想给小姑撑腰,谁都不能来欺负小姑。”
沈云舒压下鼻尖的酸涩,捏捏他的小脸蛋儿,笑着道,“你要想快快长大给小姑撑腰,现在得多吃饭才行,吃饱了才有力气长大个子。”
沈知言使劲点点头,一脑袋小炸毛一上一下地晃。
沈云舒道,“那小姑现在做早饭,小知言得帮小姑烧火,不知道为什么,小姑每次吃小知言烧火做出来的饭,总觉得特别香。”
沈知言最喜欢帮小姑干活儿,他破涕为笑,大声回好。
五岁不到的小朋友,心思重得跟个小大人儿一样,沈云舒有意哄他开心,平时不让他干的活儿,今天都让他上了手。
两个人的早饭很容易做好,沈云舒煮了锅红薯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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