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山的目光也无声地垂落到她的脸上。
沈云舒气息稍滞,没看他,只把下巴搭到他的胳膊上,回身看后面的小人儿,轻声问,“小知言要是一个人睡会害怕吗?”
小知言认真想了想,又摇头,“不会,老师说我们要学会做一个勇敢的小朋友,我马上又要长大一岁了,所以我要变得再勇敢一点。”
沈云舒笑着刮刮他的小鼻子,“我们
小知言真厉害。”
小知言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头抵到冯远山的背上藏起了自己的脸,只露出红红的耳根,害羞的小模样儿完全随了他小姑。
冯远山背上贴一个,怀里抱着一个,车速不减,沈云舒半弯的膝盖时不时撞到他的腿上,衣料摩擦出细微的声响,融在簌簌的落雪和自行车叮叮的铃声里,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轻一下重一下地鼓噪着耳膜。
顾松寒的车从后面追上来,他降下车窗,对小知言吹口哨起哄,“小知言,要不要让你小姑父和我比赛,看谁先到家?”
小知言来了劲儿,连叔叔都不叫了,直接叫了小姑父,他拽着冯远山的衣服,软软糯糯地撒娇,“小姑父,我们不要让小顾叔超过去。”
冯远山单手撑稳车把,另一只手探到后面拉着小知言的胳膊圈到他的腰上,“抱紧,小姑父要加速了。”
小知言双手立刻将小姑父抱得紧紧的,“小姑父,我抱紧啦!”
沈云舒有些担心路会滑,头微微后仰起看他。
冯远山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低声道,“不怕。”
他的嗓音沉稳坚定,将她心里的不安慢慢抚平,沈云舒紧靠着他宽厚的胸膛,伸手给他拂开掉落到高挺鼻梁上的雪花,红色围巾的一角在加快的车速中随风飞舞起来,小知言咯咯的欢笑声也在风雪中散开。
来往行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自行车上的这一家三口给吸引过来。
男人的神色坚毅似巍然高山,将怀中的女人护在风雪之外,女人看向他的目光像雪融进了眼里,缱绻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后座的小朋友好似一个古灵精怪的年画娃娃,光听笑声就知道他现在有多高兴。
周时礼开着秦湘湘家里陪嫁的新车,跟着缓慢的车流走一段,停一段,晦暗的视线落在前方,想收回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他以为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切,城里的房子,崭新的小轿车,一个家世体面工作体面,眼里只能看到他的未婚妻,还有走到哪儿人人都会上赶着过来叫他一声“周秘”。
所以之前每次站到她面前,他虽然有愧疚,但也实在没有太多,因为他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换做是谁,不管是犹豫多或者少,最后肯定都会跟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彻底底地发现,他错得离谱,冯远山现在怀里的一切本该是他的,可他却生生把那一切全都给舍弃掉了。
顾松寒在后视镜里看着后面那辆进口的轿车,不屑地嗤了声。
他哥要是买一辆这样的,也不是买不起,只不过现在所有的钱全都砸进了厂子里,他们也只能开着这掉了漆的二手车到处晃,等过个一两年,这种小鬼子的车算什么,他直接怂恿他哥给嫂子买辆大奔驰,到时候就让嫂子开着车到这小子跟前晃两圈,气不死他。
顾松寒美滋滋地畅想着那个场景,跟着龟速的车流慢慢地向前走着,路上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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