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一块筑甬道的刘旋见灌婴这几天都愁眉不展的,忍不住道,“在出发前我爹还让我多跟你学习,我看还是免了。”
“我要是真的跟你学的话,仗还没开始打,我就得先把自己愁死了。”
灌婴虽然被刘旋的话给逗笑了,但还是嘱咐道:“这种时候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行吧。”刘旋说,“所以你到底在愁什么?难道是彭城一战后,被项羽的兵打怕了?”
“不是。”灌婴摇头,他原本不想说的,因为说了也无济于事,但是在刘旋的目光注视下,他有了倾诉的欲望,他说,“我怕我把左郎中骑都带了出来,却没有办法把他们全都带回去。”
灌婴不怕死,他要真的是个贪生怕死的人,那么当年他就不会加入刘邦的麾下随他四处征战,也不会在军中得到骁勇之称了,更不会年纪轻轻就得到刘邦的重用。
但是灌婴却怕他手下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战场上,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因为他们和他不一样,他们家中还有父母妻儿等着他们回去,他们要是死在了战场上,他们家人的天就塌了一半了。
刘旋微微一愣,她知道一件事情经历得多了,人都是会麻木的,就像她上辈子杀丧尸那样,一开始她害怕,后面她杀丧尸就感觉跟砍西瓜似的。
她原以为像灌婴这种已经打了好几年仗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死亡和失去,但是没想到他仍然为手下的每一个士兵的安危而担忧。
刘旋想了想,然后道:“所以我们必须想尽办法提高我们士兵的战斗力,也必须想尽办法赢下每一场仗。”
因为这样可以避免更多的士兵牺牲,也可以让已经牺牲的士兵死得其所。
灌婴沉默了片刻后点头道:“你说得对。”
战争是无法避免的,既然如此,那么他与其钻牛角尖,倒不如想办法降低手下士兵的死亡率,提高每一场仗的得胜率。
然而楚军来得又猛又急,这一日,左右郎中骑的骑兵们还在操练,开战的号角就突然吹响。
虽然突然,但是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即便是新兵也迅速做出了反应,他们穿上甲胄,带上自己的兵器就翻身上马,分别等待他们各自将领的吩咐。
刘旋骑着白龙马出现在他们面前,她道:“弟兄们。”
“在!”
“荥阳里面住着我们的妻儿老小,如今楚军已经开始进攻了,我们能让他们得逞吗?”
“不能!”
“我们能让他们攻入荥阳,杀害我们的妻儿老小,抢走我们的粮食牲畜吗?”
“不能!”
“那你们敢不敢跟我去和楚军正面交锋,敢不敢亲手切断楚军的后路?”
“敢!!!”
“那就跟我走。”刘旋一声令下,右郎中骑全员便随着她一块出动。
早在楚军来临之前刘旋就和灌婴商量过了,一旦出击的话他们就兵分两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进行分割包围,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分化楚军的实力,逐个击破。
灌婴很清楚,楚军的骑兵队伍实力不容小觑,所以带着左郎中骑冲入敌阵之前,他就对身后的骑兵们道:“记住了,见敌就杀,不可手软。”
说完,灌婴左手拽着缰绳,右手拔出佩剑,率先进攻楚军的左翼,截断他们的退路,而刘旋则手持青女剑带着八百骑进攻楚军的右翼,直插楚军的大后方。
“回防!赶紧回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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