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溪芮就说过,于琛老家那边习俗多,亲戚多,得回去摆个三天宴席。
正因如此,在经天告诉郑予妮自己是长州人后,她更懊悔自己问出了口。从此以后无论段溪芮跟她说什么长州的事,她都会自然地代入经天;无论说什么要经历的礼仪习俗规矩,她都会自然地代入自己以后。可要是她和他最终没有结果,更让她觉得久久以来的祈愿落了空,那么多的巧合都是上帝的捉弄,那么多的记忆里都烙下了他的影子,要她怎么轻易释怀。
郑予妮故作轻松地说:“他跟我们同年,又在长州长大,你又不在,不认识也很正常。”
经天说:“确实。”
“不过你好像很会说客家话诶,我都不会讲我家方言,”郑予妮出奇地问他,“在家里跟爸妈讲吗?”
“倒是不讲,但是他们会跟家里人讲,而且也经常回去。因为我们那边比较重亲族文化嘛,习俗多,就比较看重跟亲族之间的联系。”经天耐心地告诉她。
这些,段溪芮都跟郑予妮说过了。她想,于琛也是这么告诉段溪芮的吧,因为她是他确定的挚爱了,他一定在想,总有一天他要带着她回到老家,让她认识自己所有的亲人,所以才要告诉她这些。
那么现在呢,经天也是这么想的吗?她不敢猜,她害怕这是他的烟雾弹,她害怕这种美好缥缈的错觉,她怕烟雾散尽,她终将失望落空。
郑予妮轻轻一笑,又扯了些话:“那你可能也认不得他爸爸了,你们长州的二把手。”
“是吗,”经天循着望过去,辨了辨才说,“那我爸妈可能认识吧。”
郑予妮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就该闭嘴的!
经天做了个总结:“他在长州读书,然后去湾工,现在在海关啊?”
“对啊。”
“很强啊。”他向来不吝啬于夸赞别人。
“谢谢经处。”
“你谢什么?”
郑予妮别有用心地看着他:“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于琛怎么也算我姐夫吧,当然得帮着谢你了。”
一句话就把他当外人了。经天当然听懂了她的意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
——你看你看你看,他就是贱。说他心里没你吧,他跑来看你;说他心里有你吧,每次试探他就装傻充愣。
郑予妮郁闷得很,懒得再理他,低头专心吃东西了。
她吃东西,他默默陪着,没看手机,没干别的,就这么坐着陪着她。不一会儿他又问:“现在手术完了,后面怎么说?”
郑予妮扑哧一笑,说:“你的口头禅还真是很固定呢。”
“什么啊?”
郑予妮学他的语气说:“怎么说,怎么搞,很强啊……”
她学得惟妙惟俏,经天忍住没笑出来,不想让她太得意。然后又说:“我最近的口头禅是——damn!”
就是那种,拖长尾音,拉低嗓音的直男式感叹。郑予妮想象到了,他一定是用在打球失误时,和兄弟们对着比个手势,顺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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