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性之人,行事多随心而动。这一点,倒是与四弟有几分相似。”
“五郎与旁人不同,他自幼聪慧,智计过人,且心有傲气,自恃才高,常以俯瞰之姿看待周遭诸事。故而于这内院之中琐碎小事,他亦不曾上心。”
“至于那柳氏,为人品格想必不会太差,不然也入不了五郎的眼。”
“只不过,缮之于仕途上,宠妾灭妻终究难听,我且去说一说他,即便要宠,也该遮掩一些,不让旁人知晓。”
孙氏:“是这理儿。”
谢二爷:“当初若不是老夫人执意要定下她娘家之人,只论这品行,实是难与缮之相配。也难怪五郎会这般违逆行事。”
孙氏身为儿媳,不便随意谈论婆母是非,只轻声说道:“五郎似是极少去侄媳妇院中,如今那柳氏已产子,五郎却依旧宠溺有加。如此下去,难不成要让这庶子女一个个皆从柳氏腹中出来?”
谢二爷只道:“缮之房中事,我不便过多插手。待明日,我稍稍提点他一二,知晓此事于家族名声、自身前程皆有干系,此后行事,想必会有所收敛。”
孙氏躺在谢二爷怀里,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昏昏欲睡。
谢漼的声音仿佛从遥远之地飘来,寻真捧着论语,眼前逐渐模糊。
眼皮不由自主地上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
脑袋被人用书敲了一下,寻真陡然清醒。
直起身子,眼神带着些许迷茫。
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坐在教室,听语文老师念经。
定睛,眼前是谢漼的书房。
梨花木桌,书卷古朴,窗户棂格精致,糊着的窗纸在夜风中颤动。
窗外,隐约可见几竿修竹。
谢漼道:“我方才讲到哪里?”
第21章 “饶她一命吧,爷”……
寻真定了定神,脑海中有一点残余的记忆,念出一段:“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谢漼随即抛出一个问题:“此句中,君子于食、居、事、言诸般方面的要求,如何能做到平衡?且这般要求,对君子成德有何助益?”
寻真冥思苦想中。
“爷。”承安在书房外唤了一声。
谢漼一顿,若无要紧事,承安是不会来的。
“何事?”他走了出去。
“二爷找您。”
“你先回去吧。”谢漼回首说了一句。
寻真说了声“是”,心底一阵激动,提早下课!
谢漼跨入谢二爷书房。
“二伯。”他行礼问候。
“坐。”
谢二爷也不与他兜圈子,径直切入正题,问道:“缮之,我听闻,你将那柳氏接到你院子里去了?”
谢二爷代为教养谢漼,是在谢漼七岁显露神童之姿后才开始的。
在那之前,谢漼可以说是野蛮生长。
有道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侄儿年幼时,在那般妻妾纷争、秩序全无的环境中生活,如今会有此般行事风格,似乎也有因可循,怪不得他。
只叹若能早知晓缮之的资质,实应从他尚在襁褓之时便悉心教养。
现今的侄儿,从表象观之,行事作为宛如君子,举止有度,可实际上,谢漼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连谢二爷也看不透。
“是。”谢漼道,“二伯如何得知?”
谢二爷:“你那媳妇儿来找过你伯娘,道是那柳氏与你同住十日有余了,缮之,我想你亦明白,于仕途之上,宠妾灭妻,终究难听。”
谢漼:“二伯,我知。”
谢二爷:“我也不多说了,缮之你心里自有分寸,只莫将此间事传扬出去,私底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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