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叙看着手机屏,发现自己仍旧不知道李善情在想什么。如果说李善情是单纯被家里惯坏的青少年,为什么有时一点小事可以大作文章,昨晚真的住院,却也没说自己生病。
李善情这次回复的比以前慢一些,字也少:“还以为你不会道歉呢。”
由于此人性格过于独特,庄叙认识他没几天,说过的话没多少几句,居然已经可以想到他的语调。嗓音沙哑,语速慢吞吞,把一句话拖得很长,怎么听都吊儿郎当。
或许仪态也可以想见,在椅子上东倒西歪,好像让李善情坐直了正正经经地和人说话,是要了他的命。
“祝你早日康复。”庄叙没有回应他的阴阳怪气。
“医生说还要住五天院观察。”下一条,李善情就恢复了活跃,对庄叙说:“我好想去学校啊!”
他又开始自说自话,庄叙不想回,但自己今天有错在先,直接不回大概不合适,先静置了。过了一会儿,李善情再次发来:“我现在右手正在打吊水,左手给你发消息,打字打得好累。”
庄叙是知道李善情想干什么,应当是住院住得太无聊,想像昨晚一样打电话。
然而他不理解李善情对自己纠缠的热衷究竟缘于何处,自然也不愿接茬,便说:“那就别发了。我也要去实验室。”
发完后,庄叙立刻感到实验室这三个字说得有点多余。
李善情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怀疑,立刻说:“你讲得好详细,但是我在住院,不能去找你。下次吧好吗?”
庄叙发誓下次不会再和李善情多说半句,收起了手机。
第5章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当时的自己其实不讨厌来自李善情的消息?
庄叙记不清,或许不想记清。
父亲去世之后,庄叙与韩邈大约僵持了三个月。
他奔波于家、学校、公司、实验室以及周律师的律所之间,想要获取支持,想尽快毕业,想做的一切,都几乎难以立刻做到。因为父亲的庇荫消失,便陡然被推到台前,毫无缓冲地面对从前无需面对的现实社会。
不是在考一场答案唯一的考试,不是在拿一项够聪明、够努力就能拿到的奖,不是潜心到实验室做学术,也不是简单拿出成果,便可以结束。
多年后回想,庄叙大部分的感受是麻木和疲惫,只有和李善情相关的那些片段,竟才是轻松的。
很可能也是基于此,即使在和李善情的关系降至冰点,两人当面争执多次,吵得口不择言之后,庄叙也不愿亲口附和不熟悉李善情的人对他的批判。即使是周开齐。
最初庄叙和李善情交流增加的原因,是李善情虽然说话乱七八糟,却仍能将严肃的事做得很好。
十一月初的一天,李善情给庄叙发消息,说自己终于痊愈,可以去上课了,普天同庆。
但出门时,玛丽姐姐强迫他在校服里穿了三层,衬杉摸起来都鼓鼓囊囊的。同学怀疑他胖了。
今天大奖赛的选拔,可能会有结果,愿上苍保佑!玛丽已经为他烧过香。
不论庄叙有没有回复,他都可以自得其乐地发上五六七八条。
庄叙平时不是每条都不理会,不过那天确实没有空聊天。下午在周律师的事务所办公室里,他们得到了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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