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尘没有反应,旁边的冯女士连连点头。
“辛苦你今晚看着点他。”医生留下几盒药,分别标下用法用量,冯女士小心将药拿好,送医生离开。
之前做的饭已经凉透,冯玉侠将饭菜又热了一遍,试着把水递到眼前的年轻人手中,但对方却没有一丝要抓握杯子的意图。
“小顾,你不渴吗?”
冯玉侠等了半晌,床上人闭着眼,像是已经睡去。
“那我把水和饭,放你床边的凳子上,你要是渴了饿了,一伸手就能碰到。”
冯女士将手中水杯,连带饭菜放在凳子上,有些不安的看一眼顾明尘,离开房间。
时间已经不早,冯玉侠回家盯女儿写了会寒假作业,等到临睡的时间,想起医生的建议叮嘱,披上衣服又去了一趟小洋房。
夜晚的小洋房孤零零矗立在破落公园里,静的像是鬼屋,冯玉侠往上拽拽衣服,打着手电筒进了小洋房,直奔二楼房间。
凳子上的水和饭,一点都没有减少过,杯子和碗的位置都没有挪动一下。
冯玉侠关掉手电筒,生怕打扰到病号睡觉,只是一瞬间,就忽的想起,这年轻人已经是个瞎子。
在原地愣愣站了一会,冯玉侠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忽的听到床上的人发出几声梦呓。
冯女士离得远,听不大真切,稍微靠近些,能听到对方像是在不断的重复两个字。
像是某人的名字,又像是某种亲密的昵称,在这个落魄又残疾的年轻人口中一遍又一遍响起,在他唇齿间缱绻往复,冯女士听了无数遍,隐约听清楚那两个字的读音。
啊停?
冯女士有些疑惑的回到家中,隔天一顿煎炒煮炸,十八般武艺尽显,几乎是拿出平生最好的烹饪水平。
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床侧的桌子,床上的人却一直没有起身,任凭旁边的饭菜一点点失去温度。
就算不想吃饭,水总是要喝的吧?
冯玉侠仔细观察放在他身边的水杯,整整两天,消耗的竟只有一点蒸发量。
一连两天,就是正常人也不能滴水未进,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伤患,冯女士愁的想直接灌他,却在下午时候,发现他自己坐了起来。
顾明尘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部手机,冯女士看他侧着脸,深蓝色眼眸里没有光彩,表情却冷清偏执到极点,手指一遍遍滑动黑色的屏幕,思索着点触,像是在跟从记忆,在手机里翻找什么。
一连几十遍相同的动作,手机没有丝毫反应,冯女士探头过去,发现顾明尘手里的手机碎了屏,并且根本没电。
“小顾,你把手机给我,我去给你充电。”
冯女士伸手去拿,却见顾明尘捏紧手机,面色冰冷苍白,眼中是满满的抵触和警惕。
冯女士努力想了半晌,把房间里的插线板拉到床边凳子上,再将充电器插好,将线摆在距离顾明尘极近的地方。
顾明尘听到面前的声响,缓缓伸手,在旁边摸到手机的充电线,顺着线摸到已经插好的线板,确定无误后,方才用充电线连接手机。
手机振动一下,顾明尘眉头轻展,迫不及待的摸着手机边缘,长按侧短键,手机开机后,顾明尘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像是怎么也不会厌倦。
冯女士看着顾明尘手中已经花了屏的手机,上面是大片的白,以及一条条红绿的线条,八成是没法再用。
但顾明尘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微微侧着脸,让耳朵靠近手机,手指一遍一边的点触,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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