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话当真?”苏轼心下窃喜。
“当真。”刘巨瞥了苏轼一眼,他这学生聪慧有余,勤勉不足,成日想着偷懒。他倒要看看,他这学生能改出什么绝世好诗来。
“先生这诗以‘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作结,虽然写明了鹭鸶鸟轻盈的体态与雪白的羽色,但作为收束全诗的末句,却显得没有归宿。鹭鸶为水鸟,栖息于蒹葭丛中,如若改为‘雪片落蒹葭’,先生以为如何?”
“渔人忽惊起,雪片落蒹葭。”刘巨沉吟良久,长叹道,“此后的诗赋课业,你都可以不用做了。”
“多谢先生!”苏轼心下狂喜,嘴角压都压不住,“阿弟,走咯,咱们去门口等阿兄~”
苏轼牵着苏辙的手,满面春风得意地走出课室,就看见候在檐柱旁的苏衡:“阿兄……”
苏衡似笑非笑地落下一眼:“刘先生布置的诗赋课业可以不做了,但阿父布置的还是要做的。”
苏轼惊得瞪圆了狗狗眼,忍不住脱口而出:“阿父何时布置了课业?”
“今晚。”苏衡慢条斯理道。
“不要啊——”苏轼惨叫,忙用手扯了扯苏澈,“弟弟,你也说句话啊!”
苏辙眨眨眼,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二哥,软软道:“我听大哥的。”
苏轼扯扯嘴角,完全笑不出来了。他认命道:“好吧,做就做。但是阿兄你要在旁边陪我!”
“嗯。”苏衡颔首,答应了。
等到盛夏蝉鸣,苏衡接连收到了好几封远方捎来的信件。
最先到的是富弼的来信。富弼如今在青州任知州,兼任京东路安抚使。信中道京东路水灾严重,许多百姓屋宇被大水冲坏,流离失所。前任知州将数十万流民都聚集在城中,集中煮粥施粥,由于水源不干净,煮出的粥米被流民喝下后,身强体壮的男丁还好,但是老幼妇孺可就惨了,接连闹肚子 。
富弼到任后将流民分散安置,直接派发粮食并供给柴水,救活流民五十余万人。之前富弼在京时,苏衡与他闲聊,曾谈及当年蜀中旱灾,苏衡建议用明矾净水的事情。想来富弼当时记在了心上,这次他在京东救灾,也采用了明矾净水法。为此,富弼专门写了这封信来感谢苏衡。
信的末尾还提到一则喜讯。富弼的夫人晏氏为富小衙内富绍庭生了一个弟弟,取名绍京。
苏衡想起那日在桑家瓦子,他为富小衙内扎针,小衙内吓得差点哭鼻子,多亏有清风在旁做鬼脸转移小衙内的注意力,治疗才得以继续。从那以后,富小衙内就经常跑来五岳观找“清风哥哥”,还嚷着要晏氏给他再生一个“哥哥”。
哥哥是不可能了,如今富小衙内有了个弟弟,也算是如愿以偿吧。
第二封送到的是范家父子的来信。范仲淹移知邓州后,在邓州创建了一座州学讲堂——春风堂,范仲淹时不时便亲自去春风堂讲学授课。去年秋,范仲淹还应好友滕子京的邀请,在春风堂写了篇《岳阳楼记》。范纯祐还在信中说邓州的百花洲四时都有鲜花盛开,邀请苏衡得空便来邓州赏花。
“邓州……”苏衡折好信件,放入盒中。祖父虽已大好,但平日行走还是需要拄着拄拐,被人搀扶着才不至于摔倒。若要彻底康复,恐怕还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近期,他怕是抽不开身去邓州赏花了。
第三封却是贵生道人寄来的。苏衡收到信时已是夏末初秋。贵僧道人在信中言,他已经到了峨眉山,与多年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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