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一边听着一边慢慢张大了嘴巴。
“所以瓮市子一带闹鬼是假,有西夏人捣鬼是真。”道玄若有所思,“但为何大家产生的幻觉都是有鬼夜哭?”
“因为这个。”苏衡停下脚步,平视前方。
前头赫然是一处狭窄的风口,若是疾风穿过,便会发出“呜呜”的风声,如泣如诉。
“怪不得……”道玄喃喃自语。正是这风声诱发并放大了附近百姓内心的恐惧,所谓冤魂未散,化鬼夜哭其实是人心作祟。
方才那男子的症状应是最严重的。他日日熏染摄魂香,以致神不守舍,夜不能寐,到了白日自然神思不属,精神恍惚。住在他附近的居民或多或少也沾染了摄魂香,受其所扰。
思及此处,苏衡开口道:“清风,等回到观中,你记得将今日之事告知住持。这道安神汤方你拿好,让负责采买药材的师兄照方多备些方中药材。这几日,恐怕会有不少瓮市子居民来观中求医。”
“是,小师兄。”清风连忙应下。
将城中可能混入西夏细作私卖摄魂香害民一事上报给官府后,苏衡便带着清风回了五岳观。道玄则跟着他的师傅与师兄们回了中太一宫。
在回去的路上,道玄分外沉默。他师傅见了,忙关切道:“乖徒儿,这是怎么了?瞧着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道玄抬眸看了他师傅一眼,又低下头,郁闷道:“我没事。”摄魂香的事还是先不告诉师傅了。虽然官府一旦开始查案,师傅定然也会知道,但还是让他老人家再高兴一会儿吧。
唉,师傅师兄们费了那么多力气搞这个驱鬼安魂仪式,原来瓮市子根本没鬼!都是人在搞鬼!这不是瞎忙一趟吗……
道玄踢了提路边的小石子,不情不愿地承认:清风这位小师兄,还,还是有点厉害的。
苏衡岂止是“有点”厉害。那黑眼圈男子按照苏衡的吩咐,连着喝了三日的安神汤,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了。他左邻右舍见了,免不了要来问。这一问,得知真相的瓮市子众人差点没把他骂个半死。
“好啊,杨七郎,原来是你这个家伙贪便宜惹的祸!你买的这香料差点把大家伙儿害死!”众人义愤填膺,撸起袖子抄起家伙就打算把黑眼圈男子也就是杨七郎暴揍一顿。
“等等等等!先别打!”杨七郎连忙为自己辩解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呀,要怪只能怪那该死的胡商!是他存了歹心卖摄魂香害人!”
“理是这么个理,但现在那胡商找不着了,我们现在气得手痒,先把你打一顿出气!你若是不贪小便宜,咱们也不会遭这罪。打他!”众人又举起扫帚棍棒之类打人的家伙。
“我有法子解了这个摄魂香!”杨七郎急得跳起来,“五岳观有位苏道长,他给我开了三剂安神汤,我喝完就大好了。方才正打算去城南五岳观找他复诊呢,你们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跟我一块儿去找苏道长救命吧!”
“不早说!快走快走!”众人扔了打人的家伙,连声催促道。
开封府循着杨七郎提供的胡商线索,顺藤摸瓜,竟抓到了窝藏在一处无忧洞中的三名西夏细作。开封府尹连忙将此事上报给天子与政事堂的相公们。
“京中沟渠深广,纵横贯通,不知藏了多少亡命之徒。那些个贼人自以为藏进了地下沟渠,便能躲避官兵的追捕,还给自己藏身的沟渠起了名,号为‘无忧洞’。自欺欺人,可笑至极。”政事堂内,文彦博看了开封府尹递来的折子,嗤笑道。
“此番瓮市子闹鬼一事,果然是有人在背后弄鬼。开封府尹还专门拨了银两请中太一宫的道士们去作法驱鬼,真是浪费朝廷资财。”有人悄悄给开封府尹上眼药。
“这倒无碍。瓮市子一事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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