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朝官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在通明的灯火下,走向心仪的早点摊。
起得早的朝官还有时间坐下来喝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晚起的朝官却只能买一份方便携带的烧饼油饼包子馒头之类,脚下急急赶路,手上抓着早点狼吞虎咽,生怕误了上朝。
这便是汴梁御街晨间的一景,亦是朝官们最平凡的一个早晨。
以往,等下了朝,交好的朝官们三三两两,或相约茶坊,饮茶听书,或齐聚浴堂,舒舒服服地泡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奢侈一点的,去京中酒楼点上一桌上好的席面,俭省一点的,便直接家去享用一顿家常便饭。
但自从皇建院街的苏氏养生馆开办起来,朝官们下朝后便有了另一项乐趣——猜猜谁是今日青玉牌的幸运持有者。
没办法,苏氏养生馆在皇建院街的分店样样都好,只是每日接待的客人未免太少。每日能持有青玉牌的只有十位,同时还放出一百个预约号,能一直预约至十日后。若是动作慢些,连预约号也抢不上,只能下次请早。而自从苏衡被天子亲自选为翰林金紫医官后,皇建院街分店的预约号就更难抢了。
大相国寺南的分店虽然不拘接客人数,但最近也开始排长队了。而且,两家分店的档次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无论何时都挤满了人,充斥着汗臭味还有此起彼伏的猫叫犬吠,推拿也是在逼仄的小隔间里,那隔间甚至只是用简陋的竹帘和木板拼出来的。另一个则全然不同。雅室宽敞明亮,墙边翠竹婆娑,墙外兰花幽幽,还能隐隐听见庭中琴师的抚琴声,高山流水,雅乐妙音。
二十文一刻钟的推拿与二百文一刻钟的推拿差在哪里?不就差在环境与服务么!京中最不缺的便是权贵,随便一片瓦落下来都能砸到一个有钱人。大相国寺南的苏氏养生馆主打一个廉价便民,还是皇建院街的分店更符合这些权贵或文士的品味。区区二百文一刻钟的推拿,他们又不是给不起。
最重要的原因是,一旬之中,馆主苏衡有足足八日都在皇建院街的分店,大相国寺南的分店主要由他徒弟徐大坐镇。徐大的推拿手法也算上乘,但徒弟到底不如师傅,还欠了些火候,少了点意思。
而且,近来还有传言,说是当今天子也曾来过苏氏养生馆,还对苏衡的推拿手法赞不绝口,甚至还因此当场便承诺封他为翰林金紫医官。因此,京中不少富贵人家都忍不住来皇建院街的苏氏养生馆打听消息。若是运气好,没准儿还能遇上陛下呢!
于是,皇建院街苏氏养生馆的预约号越发抢手了。
然而,这些人的愿想很美好,现实却不尽如人意了。
这不,京中布行的行首,以贩卖锦缎发家致富的邓三,好不容易抢到一个预约号,激动地等了十日,终于收到了苏氏养生馆送来的青玉牌。但等他出示刻着“拾”字的青玉牌,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迈进大门时,骤然听见身后有人问看门的药侍:“苏道长今日可在?”
药侍如实答道:“馆主进宫去了。”
“怎么又进宫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号的。”那人跌足叹气。
“?”邓三闻言连忙回身,“苏道长不在,那我能换一日再来吗?”
药侍面露为难:“您预约的是今日,预约号只可放弃,不可更改。”
“苏道长又不在,那我可亏大了。我就是冲着苏道长来的啊!”邓三不悦地皱起眉。
“馆主虽不在,但是徐副馆主在此。并且,今日的客人还能提前体验本馆即将推出的新品——助眠足浴包。”药侍道。
邓三听说能体验新品,顿时挑了挑眉:“那也行吧。”说罢,这才跨门而入。
与此同时,就在一墙之隔的禁中,苏衡替赵祯把完平安脉,面露一丝无奈。
“陛下,今日不是轮到蔺太医当值么?您又将臣的名牌与当值太医的调换了。”苏衡语气笃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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