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走在贵生道人身后,慢条斯理地提醒:“您记得留一块给住持师叔。”
“不留!我徒弟买的凭什么给他那个铁公鸡!我前几日一直念叨着想吃这个,那铁公鸡却不肯让食堂去买!说什么自家也有糕饼,不必费钱去买外头的。观里靠着买白蜡赚了多少银子,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贵生道人气哼哼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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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长辈们的恩恩怨怨苏衡表示并不想介入。再说了,依照他对这两人的了解,也就嘴上抱怨几句,过不了多久又会因为互相分享八卦而好得跟什么似的。
事情的发展的确如苏衡预料的那般,贵生道人到了食堂后,一屁股坐到了老地方。那张四人桌一向是主持、清风与苏衡师徒的固定位子。贵生道人坐过去时,住持正在和清风说着朝廷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那个姓赵的算什么道士,可别给我们道士丢人现眼了。”清风一听说原来宰相庞籍被降职为开封府知府,竟是因为一位叫赵清贶的道士,顿时怒了。这姓赵的就是贪花好财之辈,估计连最基本的道教科仪都不会,是会些坑蒙拐骗的伎俩,却因为这件事拉低他们道士在外的形象,真真可恶!
“哦?你们是在说庞相,不对,现在是庞知府了。所以说,这些当大官的还是要对家中人严加管束,就连关系稍远些的亲戚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一不小心啊,就被人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断了大好的官途。”贵生道人一听到八卦,眼睛都亮了。
“可不是。赵清贶不过是庞知府的姊妹亲家,但他收受贿赂被人告发,庞知府也无法置身事外,就算朝中无人借题发挥,拉他下马,他也少不了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住持一边小口喝着香甜的麦粥,一边慢悠悠地附和道。
“不过,我还收到一个风声”,贵生道人仿佛忘了与住持之间的龃龉,压低了声线神神秘秘地凑在住持耳边道,“那姓赵的不是被发配到最南边了吗!南边瘴气重,他去了八成活不了。所以,有些人就起了心思,反正姓赵的早晚都是
一个死,不如让他死得有点价值。他们打算等姓赵的上路后,就‘卡嚓’一下,让他真正地‘上路’。”
贵生道人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住持秒会意:“那些人本就有心污蔑庞知府才是在姓赵的背后收受贿赂之人,一朝泼脏水不成,他们又想出了这条毒计。若是这姓赵的死在路上,庞知府少不得被人弹劾杀人灭口,坐实他才是幕后受贿之人的罪名了。”
“……”苏衡恨不得自己没听到这些话。毕竟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总是活不长。呃,他师傅和逍遥道长这两个情报头子是例外。
庞爷爷人挺好的,待他也不错。这会儿听到针对庞籍的阴谋,苏衡开始犹豫要不要透露给庞籍。
“傻徒儿,想什么呢?”贵生道人留意到苏衡的微表情,哼哼笑道,“你在想什么为师可是一清二楚。别想啦,晚啦,这会儿,姓赵的估计人已经没了。你当我这消息怎么来的?有个过路的小道士亲眼看到那姓赵的被杀了。”
“……”苏衡默默瞅了他师傅一眼。确定了,是故意的。
“不过嘛,消息还未传至京中。之后等朝廷追查起来,若是庞知府需要证人,那小道士说了愿意帮忙。”贵生道人慢吞吞地补充道,不能把徒弟惹急了,不然下次想吃什么,徒弟可就不会给他买了。
“嗯。”苏衡想生气也气不起来,只能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数日后,赵清贶路上而亡的消息传回了京中。后续果然如五岳观住持所言,朝廷上立即有人开始弹劾庞籍,认为庞籍就是买凶杀人,想要掩盖罪名,所以杀人灭口。天子自然派人详加调查,但一直查不出证据能证明庞籍就是杀人凶手。然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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