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剧痛迫使柯林恢复清醒,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一把将希尔文的手打开,咬牙攥紧剑柄,猛然将它从血肉里拔了出来,殷红刺目的血液如注涌出,看得希尔文整个人浑身一震。
柯林起身时呛咳不止,看起来摇摇欲坠,希尔文试图将他扶住:“……我放你出去,你别再……”
话未说完,希尔文的胸口却又是冷不防一凉。
柯林上前逼近一步,翻腕一拧,将不朽的剑锋送得更深。他的嘴唇干裂渗血,脸色也惨白如纸,眼神却像寒星一般明亮得惊人。
“……滚开,别挡路。”
直到柯林的身影彻底消失,希尔文仍生根似地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剜心锥骨的痛楚也没能使他的表情变化半分,他似乎彻底丧失对痛觉的感知能力,只看着满手的鲜血,久久没能从柯林自戕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无数陈旧又零碎的记忆从他眼前闪过,同样的血腥、惨痛,也同样的无能为力。
地上忽然涌出大片浑浊粘稠的污水,如蛇行一般迅速向希尔文蜿蜒逼近。
[原来你害怕这个——原来是因为这个!]
浊水中裹挟着无数红色的眼球,还有尖利而混杂的狞笑声。
[遮遮掩掩了一百年又怎么样?还不是让我找到了,总算让我找到了!]
“对。”希尔文轻声道,“总算找到了。”
无数道红棘刺破地而出,母树的笑声转眼之间变成了惨叫声,又惊又怒难以置信:[你又用自己当诱饵?!]
“不然怎么把你这鼠窜龟缩的渣滓引出来。”希尔文起身道,“贪婪是欲望的本性,但同样的伎俩能中两次,你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愚蠢了。”
[你又比我好多少?筹划奔走了一大圈,他多看你一眼了吗?不自量力的人类,你做的一切根本毫无——啊!]
话没说完,一根红尖晶棘蓦然击穿了祂的眼球!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该死的东西,我跟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希尔文神色阴冷得近乎渗人,“你好像没思考过惹怒我的结果,是很自信自己这次也能逃脱?还是觉得——我没发现你还藏了一缕根系在世界树下面?”
听见这话,母树终于变了副态度:[你怎么……不对,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答复的却只有再次刺下的晶棘,爆发出的惨厉尖叫几乎刺破耳膜,祂企图四处逃窜,但整个幻境全处于一个人的控制下,根本无处遁形。
母树残存的血肉被一寸寸凌迟,眨眼间只剩下一丁点残骸,被尖晶棘刺钉死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见希尔文提起棘枪朝祂走来,母树歇斯底里地叫喊:[不……不,你不能这么做!这是屠神,是不敬之举!你的灵魂将永生不被命运宽赦!]
“有权宽赦我的并非命运。”希尔文缓声道,“尼德霍格,诸神之战的残渣余孽,你遗祸千年的神话该到此为止了。”
母树甚至没来得及再次发声,凌冽的枪尖已经骤然击穿祂最后的残渣!爆发出的魔力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幻境,教堂与象牙塔轰然倒塌,森林和草甸被移为平地,一切草木与花朵都随之灰飞烟灭。
等到狂烈的余劲彻底平息下来时,大地已经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希尔文独自站在满地狼藉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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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珠干涩刺痛,才略微转动了下,低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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