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方才,可是我听岔了?”
沈氏一向端庄柔婉,且这阖府上下,怕是就连荷花池里的鸳鸯都知晓她待大公子的心意,又怎会说出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来?
这世上,当真有离魂症?
思及此,她脚下生风,朝正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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纾妍一回到澜院,就道:“说吧,我这回是犯了多大的错,我爹才将我扔到这火坑里来!”
这话的意思,是信自己成了婚。
轻云觑了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淡烟道:“大将军是为了小姐好。”
“为我好?”纾妍难以置信,“一个年长我十岁的夫君,一个就连衣食住行都要管着我的婆婆?”
对了,她那个夫君还因她生不出孩子要纳妾呢。
淡烟一时没敢接话。
纾妍瞧她一脸为难,猜测这当中必定有她不知晓的事情,吩咐,“去备马车,我现在就回家找我爹问问清楚!”
这个鬼地方,她一刻钟也呆不下去!
小姐早就没家了,还能回哪儿!
淡烟给轻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去请姑爷。
轻云也生怕小姐出事,匆忙出去,谁知刚出院门口就撞上姑爷身边的书墨。
书墨捂着肚子疼得齿牙咧嘴,“属牛的,这样莽撞!”
轻云哪里顾得了他,急忙向他身后的男人道:“姑爷,我家小姐现在要闹着归家!”
第6章
屋里,纾妍见淡烟站着不动,红了眼。
“如今你只向着那只老狐狸,那只老狐狸许了你什么好处!”
“我就知道,你如今只听那只老狐狸的话!你不肯走,我自己走便是!”
她本就初愈,方才还在园子里逛了小半个时辰,眼下又情绪过分激动,刚抬脚,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眼看着就要跌倒,有人一把扶住她的肩头。
纾妍一向嗅觉较常人灵敏,闻着对方身上那股子混了墨香与凌冽的薄荷气息,不用回头便知晓是她那便宜前夫来了。
果然,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病才刚好,又要闹什么。”
闹?
纾妍虽什么也不记得,但听得这个字格外地刺耳,一把拨开肩头那只洁白似玉的大手,扭过脸来。
一瞧着便宜前夫的穿着打扮,她心里更气了。
只见眼前的男人头戴大帽,身着豆绿色缘柿色地云鹤纹氅衣,脚踏粉底皂靴。整个人一尘不染,干净得如同一捧山巅雪,天上谪仙。
扎眼得很。
他母亲不许她穿漂亮衣裳,要求她端庄温婉,要求她为奴为婢,却允许自己的儿子成日里穿得跟只花孔雀一般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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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来得正好,”纾妍扬起雪白小巧的下巴,“如今我已经好了,也不便留在贵府,现在便归家去。”
眉目似雪的男人沉默片刻,道:“和离书还未签,我们并未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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