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瞧着娘子连新衣裳都做得少,孙娘子跟二娘子衣着光鲜得很。”
裴珩闻言,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洗上,洁白的指骨轻轻揉捏着眉心,半晌没有作声。
当初他南下归来后,就连一向挑剔的母亲同他说沈氏也算持家有道,他并未多想,当晚顺理成章地与她圆房。
却没想到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只是庄子即便收成不好,以母亲的性子也不至于要动用新妇的嫁妆,更何况修建祠堂是大婚前就有的事情。
他吩咐,“去查清楚她的嫁妆因何充入公中。”
书墨应了声“是”。
裴珩又问道:“我的月俸呢?”
书墨道:“每月都送往正房。”
裴珩吩咐,“以后不必再送去。”顿了顿,又道:“明日一早去母亲处支取两千两银子。”
*
纾妍并不知晓因为要归还银子一事儿竟惹出那样大的风波来。
她活了十几年从未为银子发过愁,如今为着欠着前夫那一百多两银子犯难。
好在便宜前夫不缺钱,也未向她催债。
这日晌午醒来,她正想着要不要让淡烟去“催债”,云阳县主派人过来请她去正院用饭。
那婢女传完话便离开,淡烟知晓自家小姐不记得事,解释,“裴府各房的人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只有每月吃一十五才会一起用饭,今日恰逢十五。”
原来如此。
纾妍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就算是去用饭,哪里就要这么早?”
轻云撇撇嘴,“还不是县主让小姐过去张罗饭菜。她们都不干,就让小姐一个人干。”
本就不愿意去的纾妍一听这话,把帕子搭在脸上,“不去。”
淡烟其实也不想自家小姐去受累,可眼下小姐还顶着长媳的名头,若是不去便会落个不孝的罪名。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见姑爷入了院子,喜道:“定是姑爷来接小姐了!”
纾妍闻言,下意识望向窗外,果然瞧见几日未见的老狐狸穿过门前那棵如同粉色巨伞一般的海棠树,朝这边行来。
她立刻收回视线,背过身装睡。
裴珩一入房内就瞧见背着他躺在紫檀木贵妃榻上的蜜合色窈窕身影。
他径直走过去在榻上坐下,往里瞧了一眼,只见侧卧着的女子像是熟睡着,但浓密卷翘的眼睫却微微颤抖。
兴许今儿未出门的缘故,她满头乌泱泱的青丝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素玉簪子固定,白皙圆润的耳珠光秃秃的。
他又瞧瞧她的手腕,只见细得仿佛一掐就折的皓腕亦洁白如霜雪,未有半点点缀之色。
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去年做的,款式过分老旧,十分不符合她稚嫩的年纪。
裴珩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不由自主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发丝,道:“今晚要陪母亲用饭。”
纾妍很想假装没听见,谁知又听他道:“母亲还不知你要同我和离一事,怕是要委屈你同我做几日戏。”
再也装不下去的纾妍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乌黑澄澈的眼眸里流露出不解,“为何?”
“在你病好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裴珩如实相告,“我怕麻烦。”
“既如此,”纾妍听得他说自己是“麻烦”,心里很是不舒服,“大人为何还要留着我这个麻烦?”
裴珩温和道:“你是我的妻子。”
她立刻反驳,“前妻!”
他不置可否,“你放心,有我在,往后无人敢对你不敬。”
纾妍没能体会他话中的意思,正犹豫,想着这些日子老狐狸待自己确实不错,勉为其难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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