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瑄垂头丧气地应了声“是”。
裴钰则一脸的生无可恋,正欲寻借口离开,只见大哥哥冷冷斜睨自己一眼,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裴珩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小妻子,神色温和:“回去罢。”
早就想走的纾妍立刻站起身来,礼节性地向云阳县主请安告退,随他出门去。
两人刚出正院大门,纾妍迫不及待地问责:“我几时说要去寺庙?”
他道:“我送你回去,边走边说。”
纾妍见外头守着的有人,只好按捺下来,与他沿着来时的小径朝着澜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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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五月,到了晚上天气不算太热,迎面吹来的夜风里透着晚香玉浓郁的花香。
这香气令纾妍迷醉,她没有急着追问寺庙一事,问:“我一事实在不明,想请大人解惑。”
同样难得闲适的裴珩答:“何事?”
她极天真的声音里透着困惑,“二娘子是如何将娃娃揣到自己腹中的?”
裴珩停驻脚步,低头对上一双盛满月光的乌黑眼瞳。
第19章
裴珩与小妻子成婚时,彼时正逢沈家举家被流放后不久。
她在帝都孤苦无依,身边只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婢女。
裴珩望着眼前一脸天真的小妻子,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也许从来无人教导过她如何侍奉自己的夫君。
她仿佛生来就是给他做妻子的,是以圆房的那天夜里,他将她眼神里流露出的局促不安与懵懂茫然当作羞涩。
事后,她望着身下血浸透的雪白丝帕,哭得微肿的眼眸里流露出不安:“官人,我要死了吗?”
他如何回应她的?
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彼时裴珩刚升任内阁首辅不到两年,朝堂之上有不少人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扯下来,家族中又要挑选培养优秀的子弟,用以巩固裴氏一族在朝中的根基地位,根本分不出心思理会新婚妻子的想法。
后来的每一回,他都将这件事当作传宗接代的任务。而她从来都是曲意迎合,无半句抱怨。
那个夜晚,她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她又在想什么?
一向不在这些小事上费心的男人一时失了神,直到又听见小妻子问:“是因为拜子观音的缘故吗?”
裴珩不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于是哄她,“是这个缘故。”
她又追问:“那我们成婚这么多年没有,是因为我同大人没有拜生子观音的缘故?”
“大抵是我们每个月只拜两回,次数有些少,”裴珩喉结滚了一滚,“你想要小娃娃?”
“若是生得漂亮,有一个也无妨,我最怕闷了,”纾妍弯着眼睫笑,“待我以后成了婚再去同我的新夫君拜送子观音。”
裴珩蹙眉,“你要成婚?”
“自然要成婚,”纾妍反问:“难道大人不会成婚?”
他不置可否:“你喜欢怎样的郎君,我可帮你留意。”
纾妍闻言,由衷道:“我从前一直觉得大人虚伪至极,却没想到大人为人竟这样好。不过大人倒也不必操/我的心,我不喜欢帝都的郎君。”
她说得坦诚,浑然没有注意当她到“虚伪至极”四个字时,身旁的男人利眸微眯,自顾自在那儿说着自己的择婿标准,“最好能够入赘我家,我——”
“既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去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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