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煤气灶。”
裴野脑筋转得快,蜡烛点上了,流下浊黑的液体。
他重新入座,一眨不眨望着崔真真,满眼压不住的期待。崔真真却是如此残忍的刽子手,沉默得决绝。
看出她确实没有丝毫唱生日歌的意愿,没关系。裴野安慰自己,至少她回来了,在他的生日当天。这就很好了。
按照流程,他开始许愿。
一般来说,可以有三个愿望对吧?
他想了想,决定只要两个。
一希望他姐、小夏、金管家都好好的。
第二祝福崔真真健康,高兴,有个好前程,总之她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就对了。
假设把能够实现三份心愿的神力集中成两份,按理说愿望会更容易实现吗?
裴野不清楚,他希望是那样。
刚洗过的头发凌散搭在额上,他闭着眼睛,模样虔诚。在想些什么呢?
交握的手指长而窄,大约被热油溅得多了,指腹变得结实、粗糙,结出一层茧子。
指节侧面、手背生长出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泡,时间有些久了,于是干瘪下去,像昆虫蜕去的壳。
没由来地,崔真真想起他最初的发色,金灿灿的,耀眼鲜亮,贵气得好似她这种人即便重生投胎八万次也挨不上一厘。如今早已变得灰扑扑。
火光抖了一下。
裴野睁开眼,吹灭。
“我想过了。”
没急着开灯,他特地放慢语速:“明天你去上学吧,我就不去了。没必要。学费太贵,对我来说也没意义,不如继续工作,学历等以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赚钱。当然,裴野没打算卖一辈子炸鸡。
他有脑子,有奖章,充分接受所谓高端的精英教育熏陶,有关商业、创业的思维天生驻扎在他的潜意识中。
只是从前他高高在上,脱离凡俗太远,冷不防双脚落地只感到混乱,而今也算经历了一些捶打,他自认为有所成长,可以蓄力掀开新一页篇章。
“赚了钱先让大妈换工作。”他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去会所上班,每天那么晚下班对身体不好。”
“到时候直接搬到首尔去好了,正好你上大学。”
对于崔真真百分百能考上sky大学这件事,除了她本人,全世界大概只有裴野深信不疑。
说着说着,似乎预见美好他,不自觉扬起嘴角。眼睛亮得令人想起春夜里融化的溪流,那么明净。
“对了。”
发觉对面人一直沉默,裴野停下来,有点疑惑地偏头:“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
嘴上这么问,其实他心里仍在规划:等崔真真考上大学的那天,他要再一次告白。
有关那天的一切,可能迎来什么样的天气,要用怎样的表情,抓住哪个时机,说什么做什么,裴野在大脑里慎重地构思、演绎了千万遍,有时候模拟出来的答案特别好,有时不大好。但无论如何都是甜蜜的。
只要能留在崔真真身旁,纵使最差的结局,也像深夜里波光斑斓的湖泊,足以勾得他双眼发直,义无反顾地一头往里扎。
他想好了,他不会放弃。
他会一直一直陪着崔真真,直到她说出那句话:“你搬走吧,裴野。”
他僵住了。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刹那竟然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听错了吧?他想。
然而崔真真又重复了第二遍:“我不想再看见你。”
在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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