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走到床尾,缓缓踩控制踏板,把他的床头放平。
平常方牧昭高高大大,躺到任月水平视线以下,视觉压迫性消失,看着惹人生怜。
他穿着宽大的蓝条纹病号服,长袖遮挡胳膊,领口露出一角锁骨,看着比以前突兀。不用直接看肌肉,都知道他清减不少。
任月差不多该离开,再待下去她怕心疼到妥协,又一次着了方牧昭的道。
她问:“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方牧昭:“你要走了?”
任月:“你该休息了。”
这一瞬,他们角色互换,任月成了离开那一个,方牧昭独守空房。
方牧昭:“她在楼下散步,一会我叫她上来。”
原来特地给他们腾空间。
任月拍了拍放在床边柜上的纸袋,“我带了点龙眼,挺甜的,放这里了。给阿姨带的,你应该还吃不了。”
方牧昭刚出ICU,小肠功能受损,离正常吃喝还有好一段距离。
他说:“你去年带的也是龙眼,记得么?”
去年方牧昭开货拉拉送任月回老家办白事,她随车带了一袋龙眼。
转眼又到了龙眼季,这一年他们相识相爱又相离,浓缩了以往几年不及的精彩与复杂。
任月点点头,“你争取不要错过今年的龙眼季啊。”
任月听见方牧昭似乎又叫了一声“月”,或者“任”字太轻声,容易忽略。
她定睛望着他,只见被子边缘又伸出他的左手,食指动了动,像无意识颤抖,也像故意勾引。
方牧昭:“过来。”
ICU没达成的小愿望化成他的执着,他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求牵手。
病患至上,一个有良心的人不应该拒绝。
任月无声轻叹,弯腰握着他微凉的手,轻推进被窝里,“先养伤,什么都不要想。”
方牧昭握住她,力气羸弱,只允许他此刻当绅士,等她抽手便松开。
但讲话不费劲,他静静躺着,那股强大的气势也无时不刻侵略她。
他讲:“下次来不要再带东西。”
任月没他能讲,这一局注定扳不回来,丢下一记白眼,头也不回出了病房。
方静春站在二病区进门处,抱臂打量护士站的大白板,上面分区展示各病号的记事,今日出院、入院、手术等。
看起来等了有一会。
任月过去打声招呼,说方警官躺下了,方静春笑着回辛苦了。
两个女人跟方牧昭关系不一般,又互相陌生,完成一次默契的交接班,分道扬镳。
方静春回到病床边,看到方牧昭平躺闭眼,唇角噙着一丝笑,哪像睡着的样子。要真是睡着,也是做了美梦。
方牧昭闻声睁眼,示意床头柜上的纸袋,“她给你带了龙眼。”
方静春:“任医生那么客气,我沾了你的光了。”
她打开纸袋里面的胶袋,摘了一个剥开吃,“还挺甜,你知道任医生住哪里吗,我让老家寄点海鲜过来。”
方牧昭:“她工作忙,不怎么开火,以前都是我做饭,她不懂处理海鲜,等我出院再说。”
方牧昭一语惊人,旧日恋爱深度超出方静春预料,她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方静春:“看见了吧,以前还嫌我逼你学做饭,现在看还是有一点用处。”
方牧昭:“我还得感谢你给我生了这张脸。”
方静春笑道:“老家哪里人?”
方牧昭:“乌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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