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酒杯,又要往唇边放,非常有明知故犯的意思。
龙华又去按住他的手腕:“那你还喝?”
青山杳轻声解释:“我不一样的。”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是听了就觉得安心的那种,“我的能力是镇魔,可镇压一切邪祟之物。这只灵隐藏在阵法里,隐藏得很深。唯有接受它的侵蚀,我才能抓住它的尾巴,将它扯出来镇压。”
他凝神想了想,浅灰色的眼眸清澈又宁静:“这大概是叫作……诱敌深入?”
像是为找到了合适的比喻而感到高兴,他淡色的唇角也悄悄勾了勾。
龙华一阵心累:“你还挺得意了?”
青山杳从他的手中抽出手腕,又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哪里来的底气说不会有事呢?
凡事不都有个万一么?
仗着天赋能力,什么不好的都往嘴里塞?
你现在喝的是什么?不是酒水,是怨力,是邪祟。
阵法背后的人,就想着我们将怨力吃下肚子,人家不知道你有镇魔的能力吗?人家当然知道,九寂山的镇魔大名传得比你的真实能力还要离谱夸张呢。
人家知道,还这么做了,就代表着敌人压根就不担心你的镇魔天赋能产生什么影响,就代表着敌人笃定你也会跪在这一手段前面。
所以你是哪来的自信,就这么如了敌人的意,都不用敌人催促强逼的,就自觉主动地跳坑里了?
龙华深吸一口气,才没有对着阿咬发火。
蓦地就感受到了“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的孽力回馈之感。
他以前仗着自己运气好,肆无忌惮,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闯——毫无根据的自信,自信得近乎狂妄,看在关心自己的人眼里,是不是也是这般叫人憋气郁闷?
“有事便晚了。”龙华气闷,“难道就没有旁的办法了吗?”
青山杳迟疑地抬手摸摸他的脑袋,记得人类哄生气的小孩,都用这个办法。
“不要气。”他说,“这样是最快的办法。”
指尖冰凉,落在发间的力量又轻又细。
龙华的心跳失衡了一瞬,思维也中断了一瞬,可看见阿咬手中的酒杯,他又勉强挺了过来,坚决不被对手的糖衣炮弹所迷惑,找到了关键点:“最快?”
“刚才不是说过,怨力构建了这个空间的一草一木?”青山杳说,“哪怕人不吃不喝,只要还身处其间,也会被怨力渐渐侵蚀。於长老身体不好,你与灵世宗的其他弟子修为太弱,都不便在这个阵法里久待。”
“师父的身体不好?”龙华怔住。
青山杳点了点头:“於长老身体有恙,应是长久以来的病症。不危及性命,只是身体并不似一般修士那般强健。他入冬后不离手的袖炉,燃烧的是数种灵药矿石调配而成的秘药。这个阵法于他而言过于污秽,他应尽早离开此地。”
於长生本人都未与龙华提及此事,此事更不应由他告诉龙华。
但若不提,龙华便绝不会同意他的计划罢。
他看向龙华,却见龙华低声喃喃:“我与师父朝夕相处,竟然没有半点察觉?”
顿了顿,又抬眸看他,瞳孔微颤:“所以,你才要选择最快的办法?”
为了他,为了师父,为了灵世宗弟子,用伤害自身的办法,走出一条捷径?
龙华咬牙,极少有过的颓败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十世善人?
幸运加身?
绝处逢生?
是了,就算此时此刻,他依然相信,自己定能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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