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占卜,亦是她的武器。
“不至于吧,你要在这和我打起来?”嘉波叹了口气,同时手指一闪而过傀儡丝的暗芒,“首先,你大概率打不过我,其次,这好歹是我离开流光忆庭之后第一次见面,我又没找过你的麻烦,不用这样剑拔弩张吧。”
她的回应是一阵婉转的轻笑:“你的叛离可是给我们留下了好大的麻烦,隶属于你的星系的记录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可花费了忆庭不少功夫。”
这听上去像社畜的抱怨。
忆者的工作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旅行。他们没有□□,依照模因穿梭在各个星球,记录一砖一瓦的古老刻痕,记录每条河流的流动和枯竭,聆听屋檐下妇人的低语,车马的啼鸣。没有人察觉身边有一个忆者观察生活百态,然后这些点滴又汇聚成了一整个星球的记忆献给星神浮黎,而忆者静悄悄地来,再静悄悄地离去,前往下一个星球,继续一场又一场周而复始的记录。
黑天鹅:“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打过招呼,你无故脱离忆庭留下一堆烂摊子的时候,可有曾想过今日会遇到我?”
“没有哦。”嘉波歪了歪头。
“而且这也不是叛逃,你不要说的这麽难听,”他义正言辞,“这挺多叫跳槽,我发现贵组织和我的相性实在不佳,于是转投到另一位星神的怀抱——据我所知,流光忆庭并没有脱离即是死亡的破规定,浮黎也没有对我表示过不满。”
更改命途唯一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偶尔会有人在他脑子里唱歌。
悠扬的歌声像隔着一层纱,雾蒙蒙地飘渺而去,忆者钻进他的梦,进入他的脑海,轻声颂唱忆者的职责。
“我们旁观,我们记录,为了宇宙被毁灭的那一天。”
“我们旁观,我们记录,为了宇宙被重建的那一天。”
每一次嘉波都会无视这些歌谣,他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即使是拉帝奥也不知道他偶尔的苦恼,这并没有关系,一点歌谣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黑天鹅望着他。
嘉波不是引导黑天鹅成为忆者的领路人,但忆者记录、旁观、为了毁灭和重建的责任是嘉波告诉她的,他的容貌和从前没有变化,但气质有了迥异的改变,变得比之前更加鲜活,更加明媚,而事实就是,至少欢愉比记忆更加适合他。
嘉波问:“你看上去很生气,是因为你接手了我离开后的大部分工作吗?”
“并不是哦,事实上忆庭很快就适应了你的离去。”黑天鹅道,“你有什麽想说的吗?”
“有。”
他忽然就把手中的傀儡丝放了下来,手一挥,无形的丝线便消失在了指缝之间,像一片羽毛,又像散尽的星辉。
嘉波后退一步,右手放在胸前,他微微地向黑天鹅倾身鞠躬,而后大声说:“对不起!!”
一声迟来多年的抱歉。
“嘉波,转向欢愉之后让你感到快乐了吗?”她问。
“那当然,比起观众,我还是更乐意当一个演员,至少不需要再遵守记录旁观不插手的行为准则了。”
他嘟哝着说,比起冰冷的忆者,更像一个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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