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月亮不明显,毛毛朦朦的圆月,一看就知道明天要下雨。空气中已经聚集起了湿气,随着微风缓缓侵入琴岛。
卫衣雪看了一眼月亮,先把窗台上的茉莉花搬进了屋内,随后才换衣出门。
印馆今日灯火通明,明面上的理由是有新书交付下印,要一趟一趟地跑造纸厂和书局拿材料、敲打日期,暗地里的理由则不言而明。
卫衣雪立在琴岛船舶码头,一片漆黑中,唯有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
海上修了堤坝,这一片地区在一年前是海因人的别墅领地,后来关口开放,这片地方才跟着开放成了贸易旅游区。堤坝上是长长的栈桥和铁道岛路,一公里之外的地方就有严密的警备。不过卫衣雪最擅长的就是在天罗地网中寻找可乘之机。
“来了。”老吴看见了远处的船灯,低声说。
船帆挂了起来,牵着船的绳子被一圈一圈地放回去,船锚落下,在上货区停稳。洋人的检察亭就立在一边,里面是晚上值守的海关人员。
码头早已经放好要运走的货物,接下来只等薛家人把魏鲤送来。
“照计划,魏鲤会混在两个送货伙计中,拿着通关许可过来。通关许可是新做的,如假包换。”
“要是不照计划……”
卫衣雪隐在暗处,喃喃说道。老吴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一声,没有回音,却见一片黑色中,陡然涌上一点星火,是卫衣雪点燃了烟。
老吴没见过这种细烟:“老刀?还是三炮台?”
卫衣雪:“仙女牌,抽不抽?我还带了一根。”
老吴瞪眼睛,急忙红着脸摆手:“那是夫人烟,我又不是女的,抽这干嘛,你哪里搞来的?”
卫衣雪吸了一口,随后说:“荆公子的烟。有意思吗?”
夜里海边风大,卫衣雪咬着的烟头被吹得格外亮。
老吴不敢说。听卫衣雪语气,分明是觉得很有意思。
船舶已经靠岸,搬运工人都已经下来了,每一个都通过了检察。外面驶来一辆马车,下来一个矮胖的商人模样的男人,身边带着两个伙计打扮的人。
“洋大人好,我们来晚了。”
薛百洪穿一身红绿相间的马褂,戴风帽,笑得很谄媚,“这是押货的押票,我们送两个押货伙计上船。这是您的辛苦费,夜里风凉,买点酒喝,暖暖身子。”
那两个海因人拿了他给的钱,扬长而去了,码头一下子少了监视。
薛百洪四下看了看,忽而在黑暗中比了个手势。
卫衣雪和老吴从隐秘处走了出来。
薛百洪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沉稳而快速地低声道:“快,最多五分钟,那些海因人回来很快。”
薛百洪身侧的伙计,有一个格外黑瘦,看向卫衣雪:“您就是卫先生?此行多谢您安排……”
他向卫衣雪走来,卫衣雪也迎上去,正在此时,海岸上忽而射来一道亮眼的探照灯,将三人身影照得雪亮。
山间的阴影也终于被照亮——停在漆黑树影外的影子,竟然是琴岛督查局的人马!
“对不住了,逢尘。”薛百洪仍然是那一副深沉的嗓音,“人各有志,组织有恩于我,等你死了,我会多给你上几炷香——”
老吴一瞬间怒极:“你大爷的,你真敢出卖我们?你知不知道琴岛是谁的地盘?”
——他们一早觉察出薛家不对劲,却没想到薛家能够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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