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货收购,分文不抽,算我的诚意。”
方林照十分震惊:“分文不抽?”
荆榕点头:“分文不抽。若您是君子,自有能帮兄弟们的地方;若您是小人,我几万银元试出一个人,不算冤枉。琴岛做生意太难,东国商人想要生存下去,本就不易,商会都是自己人,能拉一把是一把,日后商场再见,总算个交情。”
他话说得太直接,眼底乌黑沉静,反倒显出几分江湖气。比这更江湖的是他大大方方的让利——卫衣雪从前只是听说,今天亲眼看到了,才知道荆榕是怎么烧钱的。
方林照沉吟片刻。
面前的茶盏已经空了,荆榕抬手倒茶,说:“您可回去斟酌,不用着急决定,相识一场,做不成生意,也可以做朋友。我曾在海因念纺织专业,虽然和造纸没什么关系,但染色化工都是一路,日后遇到问题,我也尽可相帮。”
方林照点点头,看荆榕的视线已经不一样了,他站起身说:“我回去想想,我回去想想。”
这场谈话简单利落得令人诧异了,前后不过半个钟头。
卫衣雪跟着一起站起来,跟荆榕道别。
荆榕起身送客,送到卫衣雪时,卫衣雪略微停了一下,慢走几步,等着他,抬起眼细细打量他。
又是许久不见,每次见到,对方身上都多一层肃杀之气,只是那双眼虽然疲惫,却比之前要新鲜有活力。
视线落在这个人身上的时候,时间好像也一起变慢了。
卫衣雪说:“荆先生近日如何?”
他不再叫他表少爷,或许是他们从前的关系已在时间中消隐,需要建立新的关系,也或许是今日一见,终于看到这个人从前没有露出来的另一部分。
多么奇妙,每一个部分都让他感到很喜欢。
荆榕低笑,揉了揉眼睛:“和从前一样。不比卫老师辛苦。”
卫衣雪见他眼下微青,指尖动了动,像是想要抚摸一下,但是停住了。
卫衣雪说:“今日有事,下次再见。荆先生,好好休息,别太累着。”
荆榕笑一笑表示自己知道,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在自己的衣裳口袋里翻了翻。翻到一个东西后,抽出来递给他。
一盒女士烟,仙女牌的。
卫衣雪说:“一根就好。”
荆榕倒是也没强塞,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他,随后说:“下次再见。”
卫衣雪点点头,出门跟上方林照。
他手里拿着荆榕给的烟,但并不抽,而是收好放入袖中。
等出了商会大楼,回到僻静的地方之后,卫衣雪才低头点烟,随口问道:“怎么样?”
方林照深吸一口气说:"有点意思。"
“是吧,我也觉得他很有意思。”卫衣雪点了好几次没点上,他拿的是自己装的散烟,有点受潮了,点了好几次才燃烧起来。
方林照说:“从前我在中原做生意,骗子多,商人大多数很精明,满脑子算计,也不把诚信当回事。招的工人也是,干一票就跑,总觉得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似的。像荆先生这样的人物倒是少见。”
他没有说得很夸张——实在是任何人到了荆榕面前,都很难不被他的条件打动。利益摊开来说,利中却有义,眼里看的并不是算计和盘剥,又能不涉及任何立场。
这恐怕才是荆榕得以掌控商会的关键。说白了,别人都不是傻子,不然谁跟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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