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尚书尚德,风气大体清静,府上修史更是兢兢业业,但偌大的青州府,如此详尽的纪录,竟然找不到一户姓卫的人。
而且根据卫灵尘的说法,当年是北曷进犯,他举家北逃;这件事和青州府本地人所说的对不上——即当年北曷来犯,青州府本府遭难没有那样夸张,主战场主要在临近水路,又有王师坐镇,民众早已撤离,当时断没有“海寇烧杀”的情状。
赵辅说:“若要说海寇烧杀,流民不绝,或许是海中岛屿与渤海沿岸?大人那时毕竟年少,地名不清也是有可能的。”
赵辅很快又捧来其他州府的县志,给荆榕查看。
不过怎么核对,都没有太对得上的,一是姓卫的人少,二是年份、年纪对不上。
查到这里,荆榕心中已有五分清明。
卫灵尘此人身份,恐怕大有问题。他是先帝开恩准的科举,通过殿试,钦点的少年大学士,这般身份,必须来路清晰,层层可查。
要是民间查不到,那么只可能是皇家层面有意隐瞒了什么。
626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了:“兄弟,兄弟,你老婆是不是很有可能在骗我们?”
荆榕也在安静思考:“或许。”
卫灵尘和卫家的关系很显然不同于普通亲戚,更别说是来投靠的了,如今卫灵尘万人之上,也不见卫家人借此有所擢升。诚然,卫家如今两个当家家主,官都做得不低,但卫家人出门在外,几乎不用卫灵尘名号。
卫灵尘这个人,在朝中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哪怕是寻常有头有脸的大臣,哪个背后不是盘根错节的亲族势力,门生清客,所有人都清楚,这些人脉关系,就是日后尊荣性命的关键。
卫灵尘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小院。家中生意虽然做得极大极兴隆,其本人除了视察宝贝之外,也并没有更多的动作。比起权臣,卫灵尘更像一个隐士。
626说:“怪了。你老婆不会是什么秘密间谍吧?”
荆榕还在思考:“或许。”
他将送来的资料都看了一遍,确实找不出什么痕迹。还有一条路是转回京中,问问卫家的掌事人当年情状——也或许问不出来。
见到青州查不出什么,荆榕就退了院子,重新整备行李,不准备多留了。
626也在沉思:“哥,就走吗?还查你老婆吗?”
荆榕说:“这事卫灵尘愿意说,就会告诉我。他不愿意说,现在也没办法。”
倒是还有个办法。
日后真到九五之位,他想查什么,也就方便了。
荆榕是知道卫灵尘的性子的,此人实在有许多张面具,要是他大大方方问,卫灵尘有概率大大方方答,但到底还是不如自己查着好玩。
打定了这个主意,荆榕精简行装,这回不再到处逛逛了,而是直接北上,前往北方大营。
*
另一边,卫灵尘见荆榕的信自到了青州之后,就断了几天,下一封信则是已经重新到了幽州口。
好多天没见到自家的少年,卫灵尘的心是十分的痒痒,早就吩咐人准备好荆榕的住处和接应用物,其余时间只能用疯狂工作来缓解思念。
这些天北曷未有什么动静,王征力主重修关城,警戒四周,卫灵尘坐镇背书,每天外出巡视,视察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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