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辗转反侧,不知为何不能成眠。
兵家是股极其强悍的战斗力,如果能将他们炼成辟兵人,九州之内,巫山将无人可阻,只是尉迟肃行事颇有城府,他需要另想计划。
想着想着,回过神来,脑海里全都是白日里珑玲的一举一动。
这不对。
他为何要被她牵着走?
就算她真的背叛自己又如何?他手底下仍然有无数精兵强将,根本不缺她一个灵气被封的三境灵修。
不过是因为夜晚多思,胡思乱想了一下而已。
蔺青曜紧蹙的眉头松了松。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客舍,去会一会尉迟肃时,对面客舍的门缓缓打开。
金步摇在乌发间轻响。
头顶压着前所未有的分量,珑玲跨过门槛,裙摆逶迤拂过地面石砖,以往如风的轻健步伐,难得沉稳许多。
她抬起头,脸上看不见新嫁娘的羞怯,倒是有种微妙的好奇与雀跃,有种从前所没有的生机勃勃。
蔺青曜看着眼前粉面桃腮,色如春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
“……你怎么……”
三个字说得略显艰涩,蔺青曜眉头极困惑地锁紧,但眼底漾开的却并非不满,而是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微光。
仿佛他今日才意识到一件事。
原来珑玲不只是辟兵人。
她还是个女子。
珑玲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蔺青曜所住的客舍就在
她对面。
不过,即便碰面,她与他似乎也无话可说,尤其是他此时欲言又止,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珑玲略一颔首,便快步从他身旁经过。
蔺青曜这才如梦初醒。
“她去哪儿了?”
鸦九回话:“吉时快到了,玲珑大人自然是去拜堂啊。”
拜堂?
蔺青曜缓缓抿紧了唇,随即一语不发地抬步前行。
途径玄武院各处,才发现一夜的功夫,死生冢上下都挂满红绸,尉迟肃雷厉风行,连自己的婚事也快刀斩乱麻,连卜个良辰吉日的步骤都省了。
但要说不用心,他原本也可以昨夜就直接成亲,偏偏又推了一日,正经准备了一个婚宴。
难不成尉迟肃真喜欢珑玲?
不就见了一面,他喜欢她什么?
从前那个梅池春也是,明明珑玲一直对他喊打喊杀,从没给过他好脸色,他还贱嗖嗖往上贴,图什么呢?
蔺青曜越想越烦,越走越快。
走到回廊时,突然在拐角撞见了同样跟在珑玲后头的少年。
这一对视,蔺青曜心头跳了一下。
尉迟肃也算爱屋及乌,连梅池春也给准备了一身干净衣袍,少年衣襟下方虽然随处都缠紧了包扎的绷带,却并不狼狈。
他乌发高束,宽肩窄腰,就连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无损他容色隽秀,反而压住他过于少年锐意的五官,透出一点无害的脆弱感。
——此人当真与梅池春样貌极其相似。
“早啊,蔺大人,娘家人来送嫁啊。”
少年语调戏谑,眼神却睥睨,轻易就能激起旁人怒火,蔺青曜固然知道他实在刻意激怒他,也免不了冷笑一声:
“靠着女人才能活下来的废物,也有资格说风凉话?”
梅池春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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