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群天师常年避世隐居,不与外人互通,到底是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恐怕只有等我们到了才知道,而且,还有一件事——”
梅池春收回视线,撑着下颌,左手把玩着那枚小巧锋利的梅花书刀。
“我临走时打听了一下法家的事,据说得知回春坞的事情后,法家便有人联络了农家,提出要与他们联盟,共同对付你,你猜,十长老跟我描述的这个人,听起来像谁?”
珑玲本想说她怎么知道,可四目相对之际,她突然心领神会。
“师月卿?”
“没错。”
梅池春抿出一个微妙笑意:
“巫山被我老师和师兄盯着,按理说不可能轻易救下师月卿,但如果是法家出其不意,这就说得通了,而且,能让法家兴师动众冒险相救,师月卿在法家地位应该不低。”
珑玲沉默片刻,道:
“但当日师月卿带着婚书远赴巫山,只说自己是卫国人,从没提过法家经历。”
思来想去,珑玲还是决定将一种猜测说出来。
“其实……我怀疑,师月卿和蔺氏灭门之事有关系。”
原本倚着船舱的梅池春蓦然坐直。
“为什么会这么说?”
“当日在死生冢后山,我与师月卿交过手——和云雨台那次不同,这次她拿的是她的真本事,我发现她的剑技,与当时蔺氏灭门后追杀我们的那伙人的头目,很像。”
珑玲说完,看了看梅池春的表情,轻叹一口气。
“也不至于笑得如此开心吧?”
“抱歉抱歉。”
梅池春收敛了几分笑意,道:
“我只是觉得,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蔺青曜对你颐指气使,倒把一个跟他家灭门之案有关系的女子捧上天——这话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很难不觉得好笑吧?”
若非顾忌珑玲的心情,他只怕还会笑得更嘲讽。
可是……
珑玲托着腮,眺望窗外江水。
师月卿别有目的是真的,进入巫山后,一直在替蔺青曜谋划前程,也是真的。
如果她只是图谋辟兵术,那应该蔺青曜越落魄,她越容易成功才是。
回想起自己离开巫山之前,珑玲偶然见到师月卿以蔺青曜未婚妻的身份行走与巫者之间,替他往来交际,熟悉他身边的同僚下属。
那副模样,完全就是个别无二心的贤内助。
她到底想得到什么?
心中记挂着这些无解的事,晃晃悠悠之间,十日倏忽而过,龙虎山近在眼前。
抱着重弩坐在船头的秀秀见到远方山麓,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地。
她起身去叫船舱内还睡着的两人。
“快到啦快到啦,别睡了!这一路遇见那么多邪祟,亏你们还睡得这么踏实!”
姬照蓉和姬灵渊暂时留在农家继续观测舆图,余下人都走更安全的陆路,于是只有他们三人走最危险的水路。
这十日来,他们几乎每日都会遇上一波邪祟。
珑玲和梅池春倒是随手就能解决,只有秀秀提心吊胆,睡觉都想睁一只眼。
“走水路果然最快。”
从大通铺上醒来的珑玲走出船舱,看着眼前山清水秀,全无瘴气,便知他们已经进入了龙脉地气庇护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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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一只鹤顶粉蝶翩然落在珑玲的手背上,她有些讶异地抬手放在眼前平视。
“好漂亮的蝴蝶,不愧是天师府所在的洞天福地,我上一次见到蝴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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