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孟檀渊淡声道,“滕绛雪不肯告诉我具体埋在何处,墨家简葬,连墓碑也没有,她与那些牺牲的墨家弟子埋于一处,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珑玲沉默了一会儿。
龙虎山之战后,她回到青铜城才知,当日插在巫山上的那根灵讯柱石,是姜玄曦与东君同归于尽,以性命换回来的。
“她和东君之间的关系从以前就很不好。”
似乎因为周围没有人可以倾诉这样的事,珑玲开了个话头,孟檀渊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时他总觉得,玄曦脚踩两只船,既与我亲近,又拿奚明逗趣,左右逢源,简直可恶——其实那时只是奚明单方面喜欢她而已,她那样的性格,除了东君,跟谁关系都很好。”
珑玲安静聆听。
“商怀死时,可有说为何要杀蔺苍玉吗?”
珑玲将那时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了他,孟檀渊微微颔首,霜雪般冷淡的眉眼并无意外。
“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他看似温和,性情却很极端,爱一个人恨不得为她出生入死,当牛做马,恨起来也如烈火烹油,非得将自己和旁人都毁了不可。”
历数过往旧友,孟檀渊虽神色平静,但语调中熟稔却自然流露。
珑玲其实很意外于孟檀渊的平静。
可再一想,以他的年纪,早已不知面对过多少次生死离别,就算心中有再多风浪,也不会让外人瞧见端倪。
两人说着,竹屋已近在眼
前。
“——珑玲快来救火!”
师月卿推开膳房的窗户,那张淡雅娴静的面庞被炭火熏得一块黑一块白,连连呛了好几口气,她才道:
“阿蓉非说自己会做卫国菜,差点把膳房点了!”
里面传来姬照蓉不服气的声音:
“我只是不会生火而已!你们等着,等我兄长生好了火,我定叫你们刮目相看!”
“来啦来啦——”
珑玲立刻要去拎院子里的水,还没动手,就见孟檀渊弹指一道灵光飞去,瞬间灭了那簇火苗。
孟檀渊静静看她。
珑玲眨了眨眼:
“自从月卿灵气被封后,大家怕她不高兴,好久都没在她面前用过灵气……一时忘了。”
辟兵人的禁制一旦触动,想要解开禁制,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杀掉触动禁制的那个心障,另一个就是自行冲开。
师月卿是为了保护珑玲才会违背命令,她总不可能去杀珑玲。
所以她只能缓缓图之,指望有朝一日能像珑玲那样,自行冲破——希望虽有些渺茫,却也不是没有,至少她现在与九州第一强者住在竹屋朝夕相对,再没有比珑玲更好的老师了。
孟檀渊:“我听说,玄曦殉道前,曾指定你来继任钜子之位,为何不去?”
迟疑了一会儿,珑玲瞥了眼这位儒家外王古井无波的模样,还是如实相告:
“身为墨家钜子,总得发自内心相信墨家的信仰才行。”
“你不认同墨家的信仰?”
“我不知道。”珑玲看着他的眼,诚实道,“诸子百家,其实每一家我都不怎么认同,这是可以说的吗?”
孟檀渊:“……这是你的自由。”
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道:
“但我仍要说,儒家之道,必定是治世良策,修行正道,你既然已经想起来自己是齐国玄女,修的也是儒家之道,岂能……”
说起这个,他倒是滔滔不绝起来,珑玲急急打断:
“您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必。”
孟檀渊这才收了话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她道:
“你传讯于我,说献之……”
“他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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