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香儿死死抱着沈云芝:“我也不要嫂嫂饿着。”
沈云芝眨了眨眼睛,把眼泪忍了回去,低声道:“香儿,总有一天,咱们不会被任何人欺负,永远也不会挨饿受冻。”
魏香儿趴在沈云芝怀里小声道:“要是哥哥能回来就好了,她们就不敢这么欺负咱们了,嫂嫂,你说我哥还会回来吗?”
“会的!”沈云芝咬了咬唇:“一定会的!”
无功而返的魏春花,生怕被魏老爹他们知道她干的事,吃了午饭便急匆匆回了镇上。
可沈云芝知道,危险并没有过去,今日能过关,也纯属侥幸。
沈云芝织完最后一匹斜纹布后,准备织些粗布做个新床单,见魏春花她们闹着要进地窖房查看,沈云芝便故意坚决反对,想借此洗去嫌疑。
又趁着和魏春花拉扯时,故意绊了她一下,让她错手把凳子砸到了织布机上,弄折了一根经轴。
经轴折了,一般木匠的确修不了,织布机就算废了。可沈云芝却隐瞒了一点儿,她知道织布机的构造,可以画图让老木匠修好。
这也是沈云芝不惜让魏春花砸坏织布机的原因,舍车保帅,让魏春花暂时死心,也让陈芳娘不会再生疑心。
但沈云芝知道,魏春花这般处心积虑,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么挣钱的斜纹布,她一定会死死盯着自己。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沈云芝想改变处境,想挣钱,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而现在魏勋生死未卜,魏家人嗜钱如命,沈云芝想要挣钱改善现状,又要隐秘自保,着实两难。
眼下虽然侥幸瞒过了魏春花和陈芳娘她们,可沈云芝心里却总觉得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事实证明,沈云芝的担忧并无道理,人心永远比想象的更加恶毒。
小年当天,魏家不见半分喜气,气氛还格外压抑。
魏老太吃了几天药不见起色,每每头疼起来,逮住谁就是一通大骂,连魏学文都不敢进去触霉头。
而魏老爹一张脸也是黑沉沉的,只因新的乡老已经选定,却不是魏老爹。
魏老爹和魏学文坐在炕上喝闷酒,魏学文愤愤的道:“书院的人都知道退亲的事儿了,还写信来问我,都是秀儿这个死丫头害的!”
“本想着当上乡老,对你名声也有帮助,没想到姓罗的光收礼不办事,那几个老家伙也是一样,面上说的好好的,扭头还是选了别人。”魏老爹一脸郁卒的道。
魏学文叹了口气安慰魏老爹道:“爹,莫气,都是些爬高踩低的小人,且等着儿考中后,定叫这帮人给爹赔礼道歉!”
“老三啊,爹可都指望你了,以后这些人能不能高看咱家一眼,咱们姓魏的能不能活出个人样,可都靠你了!”
“爹放心,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只是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没钱,娘又病着,儿心里实在难过啊!”
“老三啊,没事儿,咱们勒紧裤腰带总能抗过去的,只要明年你考中了,咱们就都好了。”
“话虽这样说,可过年我还想拜会一下学政大人,还需要给小舅爷再打点打点啊!”
“那,这样,我再卖点儿粮食,这打仗又年底的,粮价也高——”
“就是把咱家粮食都卖了,又能卖几个钱啊?那些人都是见惯好东西的,十两八两的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呢!”魏学文一脸发愁,魏老爹不由也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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