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需要有人深入这些军户之中,让她可以随时掌握情况,就像当初在魏家庄时,洪婶子一样。
在周氏告别时,沈云芝便有意无意提醒了句:“我是个不爱串门的,以后咱们这儿有啥新鲜事,周嫂子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周氏愣了下,点了点头。
几天后,周氏过来瞧瞧告诉沈云芝,她听人说董家在京里有靠山,便是百户都得巴结他家。新来的一批人中,也只有他家,两个男人一个病恹恹一个文绉绉,都没有什么力气,却能吃饱穿暖,还有银钱可以大手大脚。
沈云芝一听周氏说起董家,不由一怔,董瑞获罪举家流放,但是董氏一族却还健在,若说他家有靠山,倒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董瑞若因此动了什么心思,那她也不会坐之不理的。
沈云芝叮嘱周氏盯紧董家和张家,若这两家有异动,就立刻来通知她。
一连几天,周氏那边丝毫没有动静,沈云芝变着花样吃了几天面食,实在吃够了,便提前一晚便将高粱米泡上,准备做顿高粱饭解解馋。
高粱米硬,黄米软,混在一起蒸熟软硬正好;豆腐切块,咸肉切丁,肉末炖豆腐,下饭又滑嫩,最适合小孩吃;小野蒜切碎炒鸡蛋,最香不过;嫩嫩的香椿芽和滑溜溜的豆腐一起做汤,爽口又鲜美......
沈云芝和花儿在灶房忙碌着,魏香儿和二狗带着栓柱去鸡棚里看小鸡。自从周氏去狗子娘家帮忙做豆腐后,栓柱便成了魏香儿的小尾巴,把急于展示哥哥威风的二狗看的羡慕不已。
鸡棚里的小鸡,不到一个月便长大了许多,更长出了翅膀,总是试图飞出小小的鸡棚出来看看外面的风景,却被嫌脏的沈云芝牢牢关在了鸡棚里,任由魏香儿几个评头论足。
香儿给每只小鸡都取了名字,白色的叫小白,花色的叫小花,有黑色羽毛的叫小黑,实在没啥特点的就叫阿一、阿二、阿三。
这般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名字,惹得众人都好笑不已。
二狗更是忍不住鄙视了香儿一番,他可是给自家小鸡都取了什么“长风”、“皓月”之类的极为响亮的名字,几乎快穷尽了他平生所学呢。
哪知香儿对众人的反应丝毫不以为然,大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的傲娇,看的二狗郁闷不已,万分心疼自己给小鸡取名而浪费的脑细胞。
沈云芝将汤做好,听见外面几个孩子正叽叽喳喳的批判着那只最霸道的小白公鸡,忍不住笑着喊道:“吃饭了——”
话音刚落,几个孩子呼啦啦便跑了过来,刚跑到灶房门口,便闻到了从里面传来的香味儿,肚里不由都泛起了馋虫。
魏香儿更是忍不住伸出手想偷偷捏一口尝尝,被沈云芝当场逮了个正着,忙仰起头冲沈云芝讨好的笑着。
沈云芝没好气的戳了下魏香儿的脑门道:“想吃饭就去把手洗干净,不洗干净可不许吃!”
魏香儿和二狗一听这话,立刻便去洗手,栓柱愣了愣,也忙跟着跑到了水缸边。
沈云芝和花儿将饭菜摆到桌上,众人正吃着,只见吴嫂的小叔子吴忱提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沈云芝忙起身招呼:“忱哥儿还没吃饭吧?今儿做了高粱饭,我给你盛一碗去。”
“不了,嫂子,我吃过了,您别忙了。家里蒸了地皮菜包子,我娘让拿过来一些,栓柱总夸您做饭香,我娘做的他都吃不下了,您可别嫌弃我娘的手艺啊!”吴忱笑着把篮子递了过来。
沈云芝接过,笑着打趣道:“地皮菜可是个好东西,你嫂子的手艺那么好,我怎么会嫌弃?我啊,就是嫌弃你周嫂子的小心眼,栓柱不过一个小娃娃,在我这儿吃几口饭怎么了?她还眼巴巴的让你送包子来,难不成是怕我饿着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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