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当，我们不过是听将军的吩咐行事罢了。”沈云芝微微垂下头，手指无意识的抠着茶杯，流露出些许的惶恐不安。
沈清菡微微眯了眯眼睛，她得到的情报中，沈云芝可不是这般软糯怕事的性子，莫非是装的？
沈清菡不由随口问道：“那你们来甘州府这般在街头大肆采买也是将军的吩咐吗？”
沈云芝愣了下，连忙摆手道：“不是，当然不是，是我们很久没有出来过了，好不容易待着机会出来一次，大家都让捎带东西，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是吗？”沈清菡表示不信。
沈云芝使劲点头道是，沈清菡微微勾了勾唇角，沈云芝反应倒是挺快，只可惜太急于否定，反倒显得心虚了。
沈清菡不再追问，跟沈云芝说起沈云瑛的事，说知道沈云瑛生了儿子，她是如何高兴，如何精心准备了贺礼派人送过去，还说若不是自己身子不方便，就亲自过去了云云。
沈云芝听得错愕不已，她竟不知道还有这出，沈云瑛可从来没有提过。
沈清菡叹了口气道：“阿瑛是个有福气的，不像我，身子差的连个孩子都养不住，大夫说我伤了身子，以后难有子嗣了。”说着，沈清菡便红了眼眶，神情也变得哀哀切切起来。
沈云芝心中更加错愕，沈清菡告诉她这些，莫非是通过她传话给左权城，让左权城知道她没有生育子嗣的能力了，以后不会弄出个小儿子什么的跟左权城争抢，好让左权城放心吗？
沈清菡这般屈尊降贵，主动示好，莫非是见情况不对，想改投左权城这边儿？
沈云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应该不可能，沈清菡可是左明瑞的女人，左明瑞对左权城的打压之心昭然若揭，沈清菡不会不知道的。
那她现在这般，就唯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试探。
既然是试探，那就表示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自然得抛出诱饵了，沈云芝便决定顺水推舟，反过来从沈清菡这里探明一件事情。
自从高利贷的来坪山找过魏勋后，左权城便派人盯着老八，上次还清余款时，盯梢的人还一路跟着追到了赌坊里，只可惜依然什么也没查到。
老八似乎跟左府毫无来往，也并不认识魏学文，好似只是单纯放了一笔银子出去，只是那个然恰好是魏学文冒充的魏勋罢了。毕竟魏勋虽然家贫，但好歹是坪山一个总旗，还有左权城做靠山，老八愿意放几百两银子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老八这条线没查出来东西，跟魏学文有来往的左府管事，左权城倒是查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那个管事是跟知县的师爷有亲戚关系，魏学文来甘州府应试，托师爷帮忙找人照应，师爷便给那个管事写了封信，让他帮忙照应一下魏学文。因此，魏学文便跟这个管事认识了，两人一块儿喝过几次酒，管事帮忙给魏学文租了个住处，给他介绍了个老学究，仅此而已。
甘州府也没有爆出来科考舞弊的消息，更没有学子告状大闹，魏学文好像真的是踩了狗屎运找对了人买了个秀才，一切好像只是沈云芝的胡乱猜测罢了。
但是，现在沈清菡突然出现在这儿，不断示好不经意的试探，让沈云芝相信她之前并非胡乱猜测，甘州府这趟水不止是浑，更是暗流涌动。
沈云芝见沈清菡落泪，面容微动，有些同情的道：“事已至此，你再伤心也只能伤了自己的身子，只要大人待你好，以后还是有盼头的。”
沈清菡飞快的看了沈云芝一眼，拿起手帕抹着眼泪道：“我还能有什么盼头啊？不过是熬日子罢了，不像妹妹，夫妻和美前程似锦，我啊，这辈子就这样了，这就是我的命，我不认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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