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前所未有的疲倦感和失意都在这个凌晨爆发。
望月佑子仰着头反问他:“及川学长,是觉得放弃排球以后会轻松和快乐,所以现在才这么想的吗?”
“……”及川彻陷入沉默,但却对上“今天不给个答案,就别想走”的眼神。
良久,他轻笑一声,用自嘲的口吻回答:“小佑子,你要知道,没有那个球探和大学会看一个县内的种子队哦。”
如果想要继续打排球、进军职业联赛,唯二的两条出路就是被球队提前邀请,或者是进入大学的校队。
大学校队和高中时期只要填一张的入部申请函不同,没有打进过全国,别说是被邀请,甚至连体育入试的资格都没有。
“那及川学长,你想当别人口中‘那个打排球很厉害的爱好者’吗?还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碰排球了?”
“你打算逃吗?”
“你今天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及川彻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但你说得那样挺轻松的,不是吗?”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
肩膀颤了颤,望月佑子蹲在地上开始哭:“那我现在开始最讨厌你了。”
“你知道北川第一看你不爽的人怎么说你的吗?”望月佑子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万年老二,及川二,‘忍者’及川。”
连续被插了好几刀的及川彻大声抗议:“喂喂喂,你再说我也要开始一边掉眼泪一边准备往下跳了!”
可望月佑子完全不搭理他,继续自顾自往下说:“你今天突然说你想逃,那你这四年半算什么?”
那我又算什么。
为什么会加入排球部?为什么非要当个吃力不讨好的经理。
在决定加入北川第一排球部之前,望月佑子偷偷地观察了及川一段时间。
有看他不爽的人嘲讽打不赢白鸟泽,永远是万年老二时,及川会笑眯眯地说“下次一定”。
虽然语气轻描淡写,一点都不在意,但还是偷偷在所有人走后自己一个人加练。
明明那么痛苦、那么疲倦,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挣扎着、努力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和交不到朋友、因为转学融入不了集体,那就切割和所有人交集的懦弱的自己不同。
和外貌、和成绩无关,及川彻在她眼里是闪着光的。
那一道光像是擦亮漆黑海域的流星,短暂而绚丽,让人想忍不住跟着他的步伐、一直看着他,希望这样的光芒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瞬。
“而且就算是一张纸,也可以划出伤口好吧?还是那种最难愈合、最痛的伤口。”
大声哔哔完这一通,望月佑子没有抬头,继续自暴自弃蹲着掉眼泪。
及川彻没有回应,但是周边响起掠过草地的沙沙声。
脚步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的面前。
望月佑子突然感觉双颊暖暖的,埋在膝盖里的脸被轻轻抬了起来。
浅棕色瞳孔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及川彻用无奈口吻发问:“我们俩是什么互相舔伤口的小猫咪吗?”
“什么都不是,只有我在骂你。”
“真是服了你了,”他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自顾自地蹭了蹭颈窝,“别哭了,当我刚才没说。”
毛
茸茸的发丝刷过皮肤发痒,望月佑子想推开他,却被反手抱进怀里。
“去东京加油,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
温热的气息扑撒在裸露的皮肤上,撩得人心发痒,好像感觉对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就听到他无比认真地、逐字逐句地说:“以后也请继续看着我吧,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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