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金大疤瘌把他丢下山,这米子还真是不成器,真是!小宝在心里骂了一通,菜刀越捏越紧,胸中?果然畅快许多。
他没看见?,地面头发的蠕动方向突然变得一致起来。
乱糟糟的黑色细丝摆动出了规则的波浪,它们从正门进,翻越门槛爬进屋子里,半路喝饱了人?血,然后一直蔓延到床上。
一双长满冻疮的手在惊慌中?往身边一抓,竟然抓到满手的头发。
圆妞不管三七二?十一,薅起一把就往嘴里塞,她大口嚼了两下,马上就着口水咽下去。
米子慌乱地伸手去拦:“别吃,那?是脏东西。”
可圆妞不听别人?的话,开始一把一把使劲薅着,疯子一旦执拗起来,力气出奇地大,叫那?双烧伤的瘢痕胳膊拧不过。
她往嘴里塞,咽下去,就算中?途被拦截了一点也没事,这一口没了,还有下一口,总有一次她能吃着。
就这么薅着,吃着,她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些,就像瞎了半辈子的人?忽然获得光明,那?双无神的眼睛突然被点亮。
她的眼睛精准找到了对面“鬼”的五官,然后薅起一把头发,直愣愣往米子的嗓子眼里塞!
等到小宝听见?一声:“哕——”的时候,他赶紧站起身来往屋里看。
烧伤的残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健全男孩,长满冻疮的疯子也没了,床上坐着一个梳着麻花辫的温柔美妇人?。
米子的声音从那?个健全男孩口中?发出来:“娘,娘!你认得我了,认得我了对不对?”
美妇人?微微摇头,说:“孩子,你叫我什?么?娘?”
她笑:“我才几岁,还没成家呢,怎么可能当你娘。”
米子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娘……忘了吧,都忘了也好,只?要你……”
他嚎啕了几次,终于才把话说完整:“只?要你高兴就好。跟我下山吧,那?群山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娘……你,你跟我下山,好不好。”
美妇人?笑吟吟地说:“好好好,别哭了,这么俊俏的娃娃,哭了就不好看了,叫人?笑话。”
屋外,菜刀从手中?滑落,发出铿锵的响声。墙根站着的小宝,呆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米子怎么就突然变好了,腿脚也不残了,烧伤也不见?了,连他娘都不疯了!
凭什?么他过得这么幸福,凭什?么?
肩头突然被一只?手拍了拍,小宝打?了一哆嗦。
转头看,小苗就站在身边。
小宝又怨又怒:“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是你看得太入迷。”小苗也踮起脚,透过那?个窗户洞往里瞧了瞧,“只?是一对母子在说话而已,也没那?么好看啊。”
小宝不信邪,再往里看了一眼,白嫩嫩的孩子,温柔的母亲。
他:“都变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能认出他们?”
小苗面露奇怪:“不就是米子和圆妞嘛,朝夕相处的人?,有什?么好认不出的。”
变化?这么大,认出来的人?眼力可真好。
小宝阴沉着脸,把掉落的菜刀重新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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