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盛从那时起,明白了自己是喜欢男生的。
“你还挺厉害的,”嘉哥揉着头,朝他走来,“能从那么高的墙把排球抛过来,砸在我头上。”
梅盛感觉很热,拉了拉运动衫,真挚地说:“对不起。”
嘉哥在他面前站定,目光被他耳下的东西吸引。
梅盛下意识往后偏了偏头,不想他看见自己断腿的眼镜。
但嘉哥还是看见了,他抿着嘴想了会,说:“算了算了,看你也不容易,下次注意点儿啊。”
莫名地,梅盛听见这句话很失落,他希望嘉哥来找他麻烦。
但嘉哥还是走了,一转身,梅盛闻到了一股香气,很淡,是梅花的味道、梅花盛开时的味道。
梅盛的心再次狂跳起来,好像命中注定一般。
这位嘉哥并不难找,长成这样放在人堆里谁都能一眼认出。
此外,梅盛还动用一点家里的关系。
高嘉璈,比梅盛小一届,学文科的,父亲是作家,母亲是京剧演员,家庭和睦友爱。
兴趣爱好:打跆拳道(但力气不大,很一般)唱歌(被誉为楼道歌手)
成绩:数学奇差,年级倒数。但文综和语文英语很好,稍微拉回来一点。
梅盛叹了口气,关上计算机,觉得自己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想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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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梅盛每天中午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学校,拿书在走廊外读,眼睛却不住地往楼下瞟。
高嘉璈总是在13:58分出现在教学楼下,然后一路飞奔,有时候嘴里还叼着面包。
梅盛会想,一边跑一边吃东西,对胃不好。
偶尔他会去高嘉璈所在的楼层瞎逛,遇到在走廊打闹的高嘉璈后,就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几分钟,见到楼梯又离开。
哪怕几分钟,他也很满足了,那股梅香味足够在他鼻尖萦绕许久。
不但嗅觉,梅盛的听觉也变得灵敏,对于高嘉璈每一句话都很在乎。
梅盛渐渐发现,同学们喜欢高嘉璈或怕他,都是因为他自己帅且能打,不是因为他背后的父母。
这在圣华中学很少见。
而且高嘉璈基本可以做到对圣华中学所有人一视同仁,无论是校长还是老师、富家子弟还是寒门学子。
这别说在圣华中学了,连梅盛自己也没法有这样的平常心。
原来,美丽的皮囊下不一定是一颗黑色或白色的心,也可能是一颗透明的心。
高嘉璈偶尔会去打篮球,很多女生挤在场边,梅盛进不去,只好站在回廊中看。
风吹落一片枯叶,砸在梅盛的校服上,梅盛拨走,枯叶又随着风飞到篮球场,被高嘉璈的篮球砸碎。
梅盛本以为他们就这样了,直到一天夜里。
值日是一个组的事情,梅盛是组长,但没人听他的,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了,教室只留下梅盛。
他叹了口气,拿着拖把朝盥洗室走去,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高嘉璈双手杵在洗手台上,晕乎乎地站着。
高嘉璈听见声音,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黑发从他的耳后落下,遮住一小半的脸,显得清澈又美艳。他哑着嗓子说:“水呢?我要难受死了……”说着,东倒西歪地朝梅盛走来。
梅盛丢开拖把,一把接住他。
清淡的梅香味瞬间缠住自己。
高嘉璈不安分地在梅盛怀里乱扭,嘴里念叨着些什么:“大柳,我再也不和你们喝酒了……我想喝水,南南,给我拿点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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