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她在意……颜师兄沦落至此,不正是拜她所赐?
正暗自思忖,绯染却忽然将目光投向她,淡淡扬唇:“小狐狸,念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替我办件事如何?”
“你什么时候救——”
楚梨刚要反驳,蓦地想起被蛇尾卷着逃出苍隐掌下的情景,话音一顿,悻悻改口:“……什么事?”
绯染低笑了声,染血的手腕随意搭在雕花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随后,一点莹白自她眉心浮出,悬于半空,泛着令同族血脉震颤的幽光。
原本只是不情不愿地扫去一眼,在看到这一幕后,楚梨瞳仁骤缩——
那是……妖丹?!
对妖族而言,妖丹的紧要甚至重逾性命,向来不会示于人前,一旦离体,多少年的修为都尽付东流,而此刻,绯染竟主动将其逼出了体外?
想到对方大抵真与娘亲是旧相识,楚梨暗自惊憾纳罕之余,仍忍不住提醒道:“你伤得不轻吧,这会儿贸然取出妖丹,就不怕反噬得更重?”
再者说,她毕竟也是妖族出身,眼瞧着这般至宝摆在眼前,很难不心生贪念啊!
绯染倚着铜镜轻笑,颈侧未干的血迹在镜中映出暗红痕迹,她挑眸打量着楚梨,忽地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和你娘不太像,若换她在此,怕早已将这妖丹收入囊中了。”
被蛇族的人这般点评,楚梨哪肯吃亏,顿时维护起自家的体面来:“我们狐族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做这等趁人之危之事!”
话刚出口又迟疑起来,几番犹豫后,她又忍不住问道:“我娘……她还活着吗?”
自坠入云雾峰后,娘亲的音讯便彻底断绝,绯染既追随苍隐之侧,又屡次提及娘亲,想必知晓些内情。
“我只知道她没落在苍隐手里,至于是生是死……”
绯染指尖轻捻妖丹,玉色流光中浮动着细碎金芒:“她九尾已毁,即便活着……也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
楚梨沉默良久,终只低低应了声“哦”,没再深问娘亲的遭遇,也没有开口质问绯染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在妖族之中,即便是同族尚秉持明哲保身的要义,更何况是和她娘同身份不凡,又有着相似之处的绯染。
绯染挑眉看了她一眼,细长的双眸微微挑起,浮现出几分玩味:“做人的滋味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楚梨不解其意地看了过去,反问道:“什么?”
绯染轻笑一声,目光扫向昏迷的温雪声,似叹非叹:“他们同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你也意识到了不是吗?”
楚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忽然想起温雪声昏迷前紧握她手腕时的灼热温度,顿时明了绯染所说的“不一样”是什么。
但她没有接话,而是蹙眉反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总不会专程带她来此,就为探讨人妖之别?
看着楚梨明显不想深谈此事的神色,绯染把玩妖丹的手指微顿,忽而轻笑一声,反手将妖丹抛给了她。
楚梨本能地接住,掌心触到温润流光时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朝绯染看去。
“帮我把它带给千祁吧。”
仿佛在交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绯染懒懒支额,又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红如血的妖丹,再次掷来。
“这是从苍隐那儿顺来的,权当给你的酬劳。”
一重惊愕未平,第二枚妖丹已落入手中,楚梨再如何镇定也做不到波澜不惊,几乎是呆愣在了原地。
此时,小黑率先惊醒,失声叫道:“这……这不是狐王的那颗吗?”
楚梨低眸看看妖丹,又抬眼看向绯染颈间逐渐蔓延的蛇鳞状裂纹,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半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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