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将那少年唤了进来,经过一番旁敲侧击的套问,楚梨暂且确定了自己身边尚未出现什么来路不明的人,却有一件事让她心中一动——
便在去年,原主曾派兵吞并过一个名为青阳的小国,原有皇亲贵戚皆被压做了阶下囚,唯余了一位皇子下落不明。
不出所料的话,那位皇子……便该是楚梨要“捡回”的小公子了。
夤夜烛影摇晃,楚梨挥毫在明黄绢帛上落下朱批,命暗卫潜伏在城门附近,日夜巡查,一旦有形容狼狈的落难少年,即刻禀告于她。
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后,楚梨又要来了女帝所主之国的相关史册,打算趁着没找到小皇子前,尽快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案头史册的玄色缎带尚未解开,却被门外传来的低语陡然打断。
暗卫统领单膝跪在龙纹屏风外:“陛下,东华门外躺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看形貌约莫十六七岁……属下已命人守在原地,却不知究竟该如何处置此人,特来请陛下示下。”
楚梨指尖压在竹简边沿,泛白的骨节泄出些许惊诧——
这么快?
难道因为师兄和她一同入镜,所以两人相遇的时间也是几乎是同时?
那倒还真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事不宜迟,楚梨当即把手边的史册抛之脑后,霍然起身,织金凤尾裙裾扫过满地疏影,急声道:“备辇,朕这就去。”
暗卫统领办事确实利落,楚梨赶到城门时,几个穿粗布衣衫的百姓状似闲聊,却用身形巧妙遮挡住后方的一小块区域,全然截下了旁人望来的视线。
直到瞥见楚梨及跟在她身后三步的统领后,那几人方才收声垂首行礼,如同退潮般散开,露出了蜷缩在城墙根的身影。
少年昏睡在薄霜未消的地面,腰间残破布料透出月白底色,他双眸紧闭,身形瘦弱单薄,看上去不过舞象之年,和小皇子与女帝相遇时的时间点如出一辙。
确认这一点后,楚梨迫不及待地快步上前几步,俯身而望,也彻底看清了他的面容。
也是这时,楚梨微惑地挑了挑眉。
说实话,少年的长相不可谓不好看,面容虽瘦削苍白了些,却不掩五官的隽雅绝尘,栩栩长睫悠然垂落,在眼睑下洒落一道孱弱的阴影,面上虽有几道细碎伤痕,却反衬得肤色如冷玉生辉,在凌乱墨发的映衬下更显出几分令人垂怜的脆弱神态。
只不过……楚梨不确定地回想着在镜中所见的那些画面,她怎么记得,小皇子和原主的第一面,似乎刻意做了伪装,看上去只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来着呢?
还是在宫中,原主亲力亲为地照顾了小皇子一段时日,无意间撞破了他卸下伪装的样子,瞬间的惊艳下,方才第一次感知到了心动的意味。
楚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少年脸侧摸了摸,确实没摸到面具的痕迹,也是,如果为了避人耳目,定然没必要伪装成这般令人过目不忘的样子,难道说,因为她的闯入,不过一日,许多既定的丝线便已经受到了影响,发生了变动?
要真是这样的话,看来之后的事,可能也不会太过如她所愿了啊。
想归想,楚梨已托住少年脊背将人扶起,而暗卫统领盯着少年染血的衣角欲言又止:“陛下……”
她摆了摆手,并没有介意少年身上的尘垢污了自己的衣衫,亲手将他扶到驾撵上坐下,顺势让他无力垂落的头自然搭在自己肩头,方才心情颇好地下令:“回宫。”
……
少年身上并没有太重的伤,太医把过脉后,只说他消耗太过,身体许久没得到修养,方才力竭昏了过去,只要精心养上些时日,辅以滋补的膳食,精气便能慢慢养回来。
笑眯眯地送走太医,待宫人们鱼贯退出寝殿,楚梨方按耐不住地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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