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眼见那袭红袍徐徐走至首列,几个昂首阔步出列奏表的朝臣愣怔当场,面色登时一沉。
楚梨与洛棠前后脚踏入太和殿,刚准备依着惯例说出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瞧见殿下此起彼伏交换着的眼风,不觉微微挑眉。
她指尖轻叩鎏金扶手,偏头跟离得最近的吏部尚书打了个招呼:“安大人?”
为首的吏部尚书正紧盯洛棠云纹绶带,懊悔这人怎么偏偏在今日出现在了这里,被连唤三声才惊觉跪地,以袖拭汗应道:“臣在。”
楚梨眸中满是关切,语调温和道:“朕听说安大人有要事启奏,如今怎么失魂落魄的,难不成是事态紧急,让安大人忧心至此?”
安尚书咬牙用余光瞥向两侧,只见原本商议好的几名同僚此时都做鹌鹑状不敢言语,独自己的奏表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左前方矜贵明华的男子负手而立,虽然丝毫没有在他身上落下半分目光,他却仍觉得似寒刃抵颈的威压兜头罩下,让他连呼吸都不禁绷紧。
事已至此,此时再想退缩也定然逃不过那人的清算,横竖都要被他记恨,倒不如拼一把,如果成了……
安尚书猛然叩首,声线裂石般刺破死寂:“臣奏表,洛棠洛国师包藏祸心,欲加害陛下谋夺我周国江山,望陛下明察秋毫,速速将此贼子正法!”
楚梨:?
什么玩意?谁要害她?
她茫然眨了眨眼,而后转头看向一旁听到这话后仍旧跟没事人般站着,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笑意的洛棠。
——果然,这人定然是早就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怕是从应下她一同上朝时,便是在等着看这出好戏……不过一炷香前他明明刚和她用了早膳,怎么偏就半点风声都没透给她啊?!
楚梨的视线太过明显,其余的朝臣听到安尚书这惊世骇俗的话后无不或惊或疑地看向楚梨等着她开口,却正好撞见她正满脸幽怨地盯着“乱臣贼子”,不由皆是一怔。
满殿朱紫袍服霎时泛起细碎骚动,而洛棠漫不经心抬眸瞥过御座之人,楚梨倏然惊醒似地挺直脊背,又凑拳低咳了声。
“安尚书莫不是夜里梦魇,如今还未缓过神来,洛国师对朕的忠心诸位皆有目共睹,怎会加害于朕呢?”
说着,楚梨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安尚书近来事务繁忙,会乱了心神也情有可原,待会儿散朝后,朕命太医去给你瞧瞧,就这样吧,退——”
“臣已经将洛国师所安排的刺客一应抓获,刺客供状在此,请陛下过目!”
原本想着大事化小的楚梨被安尚书这不要命的一句话逼了回去,她有些头疼地瞪了他一眼,余光却不受控地朝右侧飘去。
洛棠也察觉到了楚梨的目光,他好整以暇地挑眉与她对望一眼,似是轻轻笑了笑,而后徐徐垂下眸子,仿佛被参劾的另有旁人。
众目睽睽下明知道其中一定有猫腻,却又不得不接下这烫手山芋的楚梨暗自磨了磨牙,凉飕飕地盯着安尚书,问话仿佛从齿关挤出来一般。
“即便安尚书当真拿下了刺客,又有何实证可表,刺客一定便是国师的人?”
安尚书喉结颤动,脖颈绷出青筋:“国师屡次违逆圣意早有端倪,臣等相继上过奏表皆未得到陛下示下,迫不得已才暗中命人调查,不料却查出如此大逆之事!”
话至此处,他忽地捧出绢帛高举过顶:“臣自不敢构陷国师,今日冒险而为,皆因在刺客手中搜出了国师亲笔暗令,做不得假,陛下看过便知!”
浅风立在御座右侧,眉心拧出细褶,洛棠常随陛下身侧,他是看不惯那人散漫姿态,但谋反……他瞥向阶下那道清傲身影,袍角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
楚梨指尖轻叩龙椅雕纹,目光扫过殿中,神色莫名道:“安大人言下之意,朝中认为洛国师不轨的,非你一人了?”
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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