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索性就不面对了,她还是好好养精蓄锐等着出去之后和小黑检讨吧。
楚梨这边想要继续装死,洛棠却似乎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清冷幽香骤然迫近,闭合双目后,其他的感官便不受控制地愈发敏锐了起来,额前碎发被气息轻轻拂动,楚梨眼睫颤了颤,身体也不觉僵硬了起来。
含笑嗓音自耳际漫开,比以往更加温和恭顺,宛如羽毛般低柔拂过:“陛下?”
楚梨咬紧牙关,在心中默念自己是个昏迷着的人,强撑着没有搭话。
压迫感随着笼罩在眼皮前的阴影倏然抽离,连带着那股淡香也一并若隐若现了起来,身前的人似乎自榻尾起身,脚步声响起,衣料摩挲声缓缓在枕畔停落。
“陛下不想见臣,难道便不想知道,心心念念的容公子葬在何处吗?”
楚梨后颈骤然沁出冷汗,心底已然绝望哀嚎了起来——完了完了,这下容子卿是真的没了!
她还能怎么办,这个世界里有没有什么招魂的法子啊?
“哦,对了,还有陛下那个小侍从。”
指尖掠过她散在枕上的青丝,洛棠语调慵懒轻慢:“他素来喜欢挑拨臣与陛下,所以……臣把他也一并送去给容公子作伴了。”
“你!你——”
龙榻窸窣炸响,楚梨再也顾不上装晕,睁眼满是惊愕地掀开锦被坐了起来,指尖发颤地悬在洛棠咽喉三寸处,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洛棠杀了浅风?
他是彻底疯了吗?
别说浅风什么都没有做,便是当真犯了错,也是她的人啊,洛棠怎么敢不问缘由地对她的人下手?
烛影摇红,洛棠微垂的墨色眼眸流转着细碎金芒。
他抱臂斜倚在榻边,鸦青鬓发滑落肩头,在楚梨望向他时忽地歪头轻笑,又缓缓贴近那截颤抖的指尖,睫尖微颤着吐出叹息。
“陛下终于肯看臣了。”
随着他倾身的动作,衣袖滑落半截,露出那皎若月色的皓白手腕。
楚梨颦眉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想到那玉色指尖上可能刚刚沾染过浅风的血,心中便隐隐发冷,她仰起头,眯眸看着他道:“为什么要杀浅风?”
“因为臣不喜欢有人阻碍陛下看向臣的视线,无论他是谁。”
洛棠唇边笑意不减反增,理所应当地答道:“陛下当年应允过臣,永远不会在意旁人胜过臣,难道如今要为了一两个不相干人的命……来怪罪臣吗?”
攥紧锦褥避开他迫近的气息,楚梨微恼地别过头,平复了许久后,方才生硬道:“朕没有。”
洛棠却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他俯下身,让她避无可避地直面着他,眸中笑意薄淡,一字一句道:“陛下在想什么,是不是很后悔当初看错了人,救下了臣?”
楚梨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洛棠的话。
即便知道这是在彼界镜之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她依旧没办法彻底把浅风看作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虽然不至于因此和洛棠闹僵,却也隐隐觉得不适。
妖族之人素来以性命为重,生死之际为求自保可以不顾一切,便是高高在上如妖王,也不会轻易夺取下属的性命,可洛棠说起浅风的死时,却轻巧地仿佛只是顺口提起。
洛棠如此,那有朝一日,楚见棠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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